“霜儿,你上我们的马车吧。”
霜儿上车之后,前面那辆马车像是不愿与后车同行,越走越快,把窦文漪远远落在了后面。
窦文漪乐得自在,优哉游哉。
言尽于此,辜氏偏要受窦茗烟和窦明修的蛊惑,那就真是她自作自受了。
上一世,他们也曾碰到了柳如霜。
她同情心泛滥,当窦茗烟把话题抛给她时,她动了恻隐之心,一起求辜夫人要把她带回去诊治,辜夫人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柳如霜顺理成章,以她丫鬟的身份住进了漪岚院。
其实,柳如霜早就和窦明修有了首尾,窦明修本就想借她这个跳板把柳如霜调到自己身边。
但柳如霜其实是罪臣柳仁贵的外室女,柳家被抄家灭族,她本该沦为教坊司的官妓。
按照大周律例,藏匿官妓是重罪,轻则杖责革职,重则流放。
上一世,东窗事发,窦明修被人检举下狱,窦伯昌也惨遭人弹劾申斥,他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都没把人捞出来。
最后,还是窦老夫人腆着一张老脸进宫面圣,以收回忠信侯爵位为代价才换得窦明修的平安无事,如此,却害得祖母和亲族彻底闹翻脸。
窦明修读圣贤书,对律法本该了然于心。
可他在得知柳如霜的真实身份后,依旧心存侥幸,隐而不发,为了一己私欲,将自己和窦家都置于了险境。
辜夫人不责怪窦明修,反而来跑来骂她是灾星,怨恨她没有约束好下人,毁了窦家的希望。
这次,她绝不会允许他们再借题发挥。
窦文漪深思熟虑后吩咐道,“今日夫人与我吵架的事,想办法宣扬回去。若是曹嬷嬷来问你关于霜儿的事,你都如实告告知。”
翠枝点头应下。
翌日清晨,窦文漪去寿鹤堂请安。
窦老夫人早已听闻昨日的事,见她神色如常,笑道,“他们送了两条新鲜的鲥鱼过来,给你做了你喜欢的酥骨鱼,如何?”
窦文漪撒娇道,“祖母,我还想吃浣花山庄的莲蓬和新鲜的竹笋!”
窦老夫人满脸慈爱,“好你过小馋猫,还知道点菜了,祖母就大方一回,不过庄子在城外,今日可不一定有得吃。”
“明日,也可以的。”窦文漪心头一暖,窦家有祖母疼她就足够了。
“好、好,那我便让曹嬷嬷走一趟。”
窦老夫人心疼极了。
四丫头平日胃口就不怎么好,恐怕也是在辜夫人那里受了委屈,才破天荒提要求,她怎么也要满足一回。
待她走后,窦老夫脸立马落了下来,“昨日,那个蠢货真为了个陌生女子落了四丫头的脸面?
曹嬷嬷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嘛。”
窦老夫人本以为她们母女的关系有所缓缓,没想到辜夫人如此冥顽不灵。
她痛恨的眸光一闪而过,“母不慈,子不孝,我看她就是猪油蒙了心,迟早有她后悔那一天!”
曹嬷嬷附和道,“还不是三姑娘一个劲的挑唆,听说大少爷也帮着那个姑娘说项呢,那姑娘如今就养在府里呢。”
窦老夫人半阖着眼眸,立马察觉到不对,“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她的乖孙凭什么老是受些窝囊气?
暮色渐沉,窦文漪回到漪岚院。
刚命人备水沐浴,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窦明修携着一身寒意,根本不等通传就掀开帘子闯了进来,“窦文漪,给我滚出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