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闹事,分明是退亲啊!
窦文漪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哪里能想到沈家动作如此神速,他们肯定已查到了实证。
不知窦明修能不能承受得住沈家人的怒火。
窦文漪实在有些羡慕沈梨舒了,她的兄长沈砚舟如此护短,上一世,她哪怕嫁入沈家,他也不惜与太子撕破脸都要让沈梨舒与窦明修和离。
窦文漪边走边问,“老夫人回来了吗?”
“还没回来。”
幸好,今日窦老夫人不在府上,去了忠信侯府拜访她寡居的老嫂子。
窦文漪止住脚步,“翠枝,你亲自走一趟,跟曹嬷嬷说,让她想个法子把祖母留在忠信侯府用晚膳,机灵点。”
祖母身体本不好,她不想祖母因为窦明修这些破事再受到刺激。
翠枝会意,重重地点了点头,立马转身离开。
窦文漪提着裙直奔正院,远远就看到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乱作一团,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眼看她朝这边过来,又忙不迭地佯装做事。
窦文漪皱眉,“还嫌不够乱吗?都没事干了吗?”
丫鬟婆子们不太情愿地各自离开。
这时,正房激烈的争执声、谩骂声戛然而止,没过一会,房门骤然开启,一个凛然有度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身后远远跟着七八个沈家的家仆。
沈砚舟身着一袭绯红的官袍,身姿挺拔如松,腰间坠着白玉,衬得整个人矜贵而沉稳。
窦文漪愣了一愣,上辈子沈家和窦家撕破脸以后,沈砚舟就义无反顾地投靠了睿王,成为他麾下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在朝堂上有着翻云覆雨的本事,手段毒辣,差办过许多贪官,近日柳仁贵的案子就是由他经手的,就连太子都觉得他是相当棘手的人物。
这一世,他们两家提前退亲,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沈家的抉择。
沈砚舟脚下的步子一顿,那双狭长含情的凤眼带着审视的眸光朝她看了过来。
“多谢!”
清冷如玉的声音落入耳中,窦文漪心尖颤了颤,还是决定装傻充愣,“我不懂沈公子是何意。”
沈砚舟挑眉,唇角不可察地上扬,“我沈家欠你一个人情,来日必当奉还,只你一人。”
不待她回应,那抹绯红的官袍已经飘然远去,就好像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我儿被打得遍体鳞伤,一个小辈竟口出狂言逼我们退亲,沈家张扬跋扈,他就不怕沈梨舒嫁不出去吗?”
辜氏失声痛哭,不停地用帕子抹眼泪。
“我的命好苦啊!老爷,还有没有王法,沈家简直欺人太甚,这口气无论如何我也咽不下,我们。。。。。让茗烟去找太子,我们要告御状!”
窦伯昌脸色阴沉,心里的怒意如狂风暴雨正在酝酿。
沈砚舟威胁的恶言犹在耳边,他倒要看看是什么致命的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他颤着手拆开了沈砚舟留下一封信函。
啪的一声,茶盏摔在了地上。
碎裂的茶盏落在门前,茶水四溅,打湿了她的裙摆,窦文漪伸进去的脚又退了回来。
“闭嘴!想死,你就尽管去告!”窦伯昌脸色铁青,恨意滔天,手中那张纸就像一个催命符,正朝他露着獠牙。
辜夫人茫然四顾,“老爷,明修不就是想婚前纳妾吗,何至于此?你在说什么啊?”
“你的好大儿嫌窦家的富贵太长,给你找了一个官妓当儿媳!”窦伯昌陡地拔高了声音,低低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