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茗烟脸露尬色,不敢争辩,紫娟上前用力把她扶了起来。
辜夫人背脊直挺,责怪的目光投向窦文漪,言语正义,“婆母罚我,本该我受着,只是二房又该怨我不公了。”
窦老夫人转头看向辜氏,冷声道,“我看你是贤惠过了头,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二房想闹也得讲理!你跪着嫌丢人,那你当众打四丫头,她就不需要颜面?被下人妄议,你不替她出头,还活该被你打?”
“你凭什么觉得这鱼死了,就是她的错?”
辜夫人怔然,难道这不是天意?
这时,二夫人杨氏领着一群丫鬟婆子,气势汹汹朝这边赶来。
“窦文漪,我要你偿命——”
“你这个灾星,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你要回来,你祸害我一个孩子还不够,还要祸害我的诚哥儿吗?”
杨氏气急败坏,一个箭步朝她冲了过来,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曹嬷嬷眼疾手快挡在了她的身前。
窦老夫人叹了口气,“杨氏,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死了几条鱼吗?关诚哥儿什么事?”
她这两个儿媳妇,一个愚昧,一个跋扈,都是些不中用的。四年前的事,到底是四丫头理亏,她也觉得愧对二房,不敢太过苛责。
杨氏气疯了,嚎啕大哭,“诚哥儿昨日都还好好的,奶娘说他今日去了趟漪岚院,回来就高热不退,我已找了好几个大夫,灌了好几种药了,都束手无策。。。。。。”
“玄明大师正好在府上,他说有至阴之人招来邪祟,把厄运带到了府上,会克亲幼。窦家除了窦文漪,还有谁是至阴之人?诚哥就是被她克的!”
“她一回来,好好的鱼就死了,可怜我的诚哥儿生命垂危。。。。。。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窦文漪,你这个害人精,为什么每次都要祸害我的孩子!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要是我的诚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抵命!”
窦文漪冷冷地看着她,“这世间,确实没有这么多巧合。二叔母,我从未对你做过亏心事,更不怕遭天大雷劈,诚哥儿根本不是邪祟入体,你就不怀疑他是吃错了东西中毒了?”
“你说什么?”杨氏不可置信,好像出现了幻听。
窦文漪掷地有声,“城南桥洞有个赤脚医生叫孙思齐,对疑难杂症颇有研究,尤其擅长解毒,你还不快派人去请,救人要紧!至于追责,咱们窦家确实该好好整顿了。”
“免得有些人装神弄鬼,藏污纳垢。”
上辈子,她被杨氏和父亲折磨后,诚哥儿喝过一碗符水,当晚就奇迹般地好了。
如此,更加印证了她是灾星的谣言。
她一度怀疑,特地去查了诚哥的症状,后来和孙思齐谈及此事,才知道那是轻微的番木鳖中毒。
孙思齐的本事,她一清二楚,他完全可以治愈诚哥儿。
杨氏膝下除了五姑娘窦映雪,就只有窦明诚一个嫡子,他还不到六岁,是杨氏求神拜佛好不容易求来的,是她的命根子。
四年前,听说那个死掉的孩子也是个男孩。
窦茗烟听到这句话,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她不动声色使了个眼神给琥珀。
琥珀会意,趁人不备悄悄溜开了。
窦老夫人脾气火爆,拧着眉头,“都死了吗?还不快去请,天大的事,也没孩子重要。”
“好,等我把诚哥儿治好,再来找你算账!”
杨氏撂下一句狠话,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