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线条流畅,甲板上八门黝黑的火炮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徐达背着手站在旗舰甲板上,眯眼打量着这两艘庞然大物。船身足有四十丈长,通体用南洋铁木打造,船首雕刻的螭首在朝阳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船舷两侧新加的"减震舱"——这是朱雄英亲自设计的双层水密隔舱,据说能在大风浪中保持船体平稳如陆。
"妙啊!"李善长抚掌赞叹,老迈的手指轻轻划过船舷上崭新的桐油涂层,"分装两船,既稳妥又快捷。只是。。。"
他突然压低声音,花白眉毛拧成一团,"三百多万两白银,要不要分几批运送?万一海上。。。"
"怕什么!"徐达豪迈地一挥手,腰间玉佩叮当作响,"这两艘可是殿下亲自监造的宝贝。"
老将军大步走向船首,靴底在柚木甲板上踏出沉闷的声响,"你看这八门新式火炮,射程足有三里。再说。。。"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指了指海面,"倭国水师的残骸,这会儿怕是都喂饱东海鱼虾了。"
李善长仍有些迟疑:"可万一遇上风暴。。。"
"老李啊,"徐达拍拍老友肩膀,指着减震舱的铜制阀门,"这新玩意儿能自动调节船体平衡。上月试航时,在台风天里都能稳如泰山。"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殿下密信里说,这次特意从泉州调来二十名老舵手,都是闯过南洋的老把式。"
“善!”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港口灯火通明。
士兵们将银锭装入特制的紫檀木箱,每箱内衬防水油布,外裹三层牛皮。
装箱时需三名锦衣卫共同见证,用朱砂在封条上按下指模。
装船过程更是戒备森严——港口四周架起五十架床弩,任何未经许可靠近的船只都会被当场击沉。
出发前夜,徐达特意登上宝船检查。
当他掀开舱门时,扑面而来的樟脑香气中,整整齐齐码放的银箱在鲸油灯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老将军粗糙的掌心抚过箱面上"大明户部监制"的烫金铭文,突然感慨万千:"老李啊,咱们戎马一生,临了还能为殿下押送这么笔惊天财富,这辈子值了!"
李善长站在舷窗前,望着朝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晨晖为他的白发镀上金边,在舱壁上投下颤动的光影:"徐国公,老朽有种预感,等这批白银运到应天。。。"他忽然转身,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我大明就要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了。"
几日后的拂晓,两艘宝船在二十艘战船的护卫下扬帆起航。
毕竟近十万大军的换防调度,又加上搬运银子上船,他们能在十天左右的时间启程,已经是神速了。
随着三声号炮响起,这支由两艘宝船、二十艘战船组成的庞大舰队缓缓驶离港口。
晨雾中,船首劈开的浪花如同碎银般璀璨。
徐达立在旗舰舵楼,望着逐渐远去的倭国海岸线,突然眉头一皱:"老李,你说殿下这次突然调走近半大军回京,莫不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
李善长闻言,捋着花白胡须沉思片刻,浑浊的老眼望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