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叔叔阿姨!”
陈暮一脸黑线。
我有那么老吗?
不过好吧,这个时代特性。你工作了,那就是叔叔阿姨了。
鹏城其他大大小小的领导早候在贵宾通道口,人人都被晒得额头发亮,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进中山装领口,却没人去擦拭。
“领导,您这也太那个啥了吧!”陈暮都有点惊住了。
这阵仗,都快赶上国家领导人来访了。
“陈村长!你可是给咱们特区送来救命粮啊!这点仪式感算什么!你配拥有这一切。”话音未落,身后二十余名部门负责人齐刷刷上前,有人捧着印着烫金国徽的文件夹,有人递上擦得锃亮的搪瓷缸凉茶,还有人举着海鸥相机,闪光灯在烈日下仍闪得人眼花。
机场停机坪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铺着红丝绒桌布的长桌摆满铁皮盒装的水果糖和粗陶碗盛的酸梅汤。
大领导亲自将一枚铜质勋章别在陈暮胸前,勋章正面“特区拓荒牛”五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泽。
“经市委研究决定,授予陈暮同志‘特区建设特等功’!”他的声音通过老式扩音喇叭传向整个机场,背景板上“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标语被阳光照得愈发鲜红。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上百名穿着洗的发白蓝布衫的工人代表挥舞着自制的三角彩旗,旗面上“欢迎建设者”的字样是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写就。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工人挤到前排,颤巍巍地将一个油纸包塞进陈暮手里:“这是俺们自己晒的芒果干,给您尝尝鲜!”纸包还带着体温,隐隐透出热带水果的甜香。
陈暮尴尬的脚底板都能抠出一个两室一厅来。
自己也是鹏城渔民村的,不至于这样,不至于啊。
但还没完。
当陈暮和沈婉钧被簇拥着走向迎宾车时,八辆披红挂彩的解放牌卡车突然拉响汽笛。
车头系着的大红花在风中翻飞,车斗里堆满印着“特区建设急需物资”的木箱,最显眼处还贴着手写标语:“有人才,才有未来!”
司机们探出身子,笑着朝两人吹口哨,那欢快的调子混着蝉鸣,在深圳闷热的空气里晕染开来。
陈暮深吸一口气。
这阵仗,那是完全将自己给架起来啊。
这以后,鹏城有什么问题,找到自己这,自己能推脱吗?
不行啊。
不然,那还不被人戳脊梁骨啊。
“陈暮村长,你这可是最高规格了啊。”一旁的沈婉钧打趣。
陈暮白眼。
沈婉钧捂嘴咯咯地笑。
而当陈暮回到渔民村,这边见到陈暮回来,虽然也是热情洋溢的上前嘘寒问暖,但是却没有鹏城大领导给弄的那一台高规格的接待仪式那么让人窒息。
当然了,很多人是喜欢鹏城大领导那种接待仪式感的。
那种自己被万民簇拥的感觉,很多人喜欢。
但陈暮真不喜欢。
太别扭了。
或许,自己就不是那种能混官场的人吧。
陈暮撇撇嘴。
可惜,陈暮好不容易回家,还没歇息呢,苏念之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