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暮就随便买了一套看上去料子不错的。
但显然,二太是了解到这一点,所以还给自己准备了一套。
有心了。
“还有,陈先生,因为明晚晚宴才开始。所以,二太给二位准备了一点筹码,请随意消费。”阿强说完,转身关门离去。
待阿强走后,侯玉婷的指尖依然在轻轻发抖。
她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葡京酒店是赌王的产业,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以宾客身份入住。
她可知道这一家酒店的价格是多少。
这一晚上,普通房间的价格就在500澳岛币左右。
而顶层的总统套房,那一晚上都是上万澳岛币。
这可是她万万消费不起的。
但现在,自己却住了进来,这太梦幻了。
套房推门而入便是整面落地窗,暮色中的澳门半岛尽收眼底。
侯玉婷快步走到窗前,只见葡京酒店的标志性鸟笼建筑在灯火中流转着暧昧的粉紫光芒,像一只倒扣的水晶盅,盛着整座城市的欲望。远处海面浮沉着几艘游艇,甲板上的霓虹灯带随波晃动,宛如揉碎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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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敲门声响起。
“陈先生,您的行李。”服务生推着银质行李车进来,在玄关处放下两只雕花木箱,“请您过目。”
陈暮挑眉,看着服务生打开木箱——左边是一套藏青色双排扣西装,面料泛着丝绸般的光泽,右边是一只鳄鱼皮首饰盒,掀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块劳力士蚝式恒动腕表,表盘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光芒。
二太是真有心了。
实际上这一路陈暮过来,不仅阿强,还有一些酒店高层管理人员,都在关注陈暮。
因为,这一套顶层套房,平常不会轻易给人的。
都是用来预留,招待一些顶级贵客。
尤其明晚,就是其长女的18岁寿辰。
几乎港澳岛重要名流都会出席。
这种情况下,作为赌王当下,最有名的酒店,这套套房理应是接待最有名的那一位贵客。
但不曾想,却预留给了一个大家都没听说过的人。
葡京酒店的大理石走廊里,服务生们端着银盘交头接耳,水晶吊灯的碎光在他们笔挺的制服上跳动。
“你看见顶楼套房的住客了吗?”客房部的阿珍压低声音,手指绞着围裙边,“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和带海鸥相机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能住得起总统套房的主儿。”
“听阿强说,二太特意从港岛调了劳斯莱斯接机。”行李员阿康往走廊尽头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可我瞅那男的皮鞋都没擦干净,指不定是二太老家来的远房亲戚,沾了点三文鱼腥味就想攀高枝。”
“嘘——”领班陈叔敲了敲镀金服务铃,“不想活了,二太也是我们能议论的。不过你们瞧着吧,明晚宴会上有得热闹。”
宴会厅后厨,厨师长梁师傅正用银匙调配鲍鱼酱汁,听见门口的议论声,冷笑一声:“上个月菲律宾糖王来住,二太都没舍得开1961年的唐培里侬。如今给俩乡巴佬喝,真是糟蹋了好酒。”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葡式蛋挞,很快飞遍澳门上流社会的餐桌。
“听说二太在港岛认识了个卖鱼的?”三太的司机在赌场门口点着雪茄,对八卦周刊记者挤挤眼,“昨天我家太太还说,葡京的门槛怕是要被乡下鱼贩子踩破了。”
澳门商会的晚宴上,李太太用象牙筷子夹起一片鹅肝,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颤抖:“我可是亲眼看见那女人在大堂里摸水晶吊灯,指甲缝里还有洗不掉的蓝黑墨水——说不定是个大陆来的穷记者,想挖点豪门秘辛回去写连载呢。”
四太的私人宴客厅里,翡翠镯子在红木桌面上撞出清脆声响:“二姐这回可闹笑话了,找个渔村村长给长女撑场子,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家族要转行卖鱼呢。”说罢,她拿起进口杂志,封面名模戴着的正是二太去年送的南洋珍珠项链。
消息传回葡京酒店顶楼,侯玉婷正对着镜子调整珍珠发卡,听见楼下传来的细碎议论,指尖猛地夹住一缕头发,疼得眼眶发酸。
陈暮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赌场外排成长龙的豪车,忽然轻笑一声:“当年英国人刚占港岛时,不也被人骂作红毛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
他转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个布包,里面是渔村孩子们编的贝壳手链,这是送给陈暮的幸运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