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萤灰烬在暴雨中沉浮,苏璃掌心的导航纹突然扭曲成北斗倒影。她踉跄着扶住残破的石碑,雾灵丹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尸毒在侵蚀地脉灵气。。。"
"西北三十丈!"叶红绡的白发缠住惊蛰剑柄,剑气搅碎雨中袭来的腐尸手臂。剑锋所指处,地面突然涌出黑水,水面浮着九盏青铜莲灯——正是药王谷超度亡魂用的往生盏。
圆觉的尸王戟突然发出梵音,他背后黑化的明王刺青渗出金红交织的血:"这些灯芯。。。"戟尖挑破最近那盏莲灯,灯芯赫然是半截缠绕红绳的指骨,"是当年镇守药王谷的十八罗汉!
暴雨突然化作血雨,九盏莲灯同时燃起青焰。火光中浮现出九尊尸佛,袈裟下裸露的皮肤布满《地藏泣血经》的刺青。为首的尸佛抬起腐烂的手掌,掌心浮屠塔纹路与圆觉额间佛印共鸣。
"小僧的因果。。。"圆觉突然捂住刺青,黑金血液顺着降魔杵纹路滴落。尸佛群结出的往生印突然调转方向,化作卍字枷锁缠向他脖颈:"魔种当诛!"
惊蛰剑划破雨幕,叶红绡旋身斩断枷锁。剑气触及尸佛袈裟的刹那,往生盏中的青焰突然暴涨,竟在虚空凝成陆青崖青年时的虚影:"红绡,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眉。"
"闭嘴!"苏璃的银针贯穿虚影,药灵圣血在雨中绘出归鞘诀残纹。尸佛群突然发出整齐诵经声,每尊尸佛天灵盖都钻出条青铜锁链,链条尽头拴着半块佛骨——正是药王谷后山失踪的镇魔碑碎片。
圆觉的明王刺青突然脱离皮肤,在空中凝成黑金法相。尸王戟与法相手中的降魔杵虚影重合,一戟刺穿最近尸佛的眉心:"既是同源。。。"佛骨碎裂的瞬间,他忽然闷哼跪地,背后浮现出十八道戒疤虚影,"原来小僧是。。。"
"第十八盏往生灯!"叶红绡剑气扫开扑来的尸佛,白发缠住圆觉手腕,"陆青崖在你身上种了佛魔引!"
暴雨中的往生盏突然移位,组成倒悬的莲花阵。苏璃的雾灵丹彻底碎裂,丹粉凝成青帝手札残页悬浮半空:「金刚踏莲时,魔种开花日」。她突然抓住叶红绡的剑锋,任由鲜血浸透残页:"师姐,用惊蛰剑意画归鞘诀!"
九尊尸佛同时结出伏魔印,地面裂开深渊。圆觉的明王法相突然暴涨,黑金火焰裹住尸王戟:"诸佛不渡,我自渡!"戟身刺入自己胸膛的刹那,十八道戒疤化作金莲绽开,每片莲瓣都刻着《金刚经》残句。
叶红绡的惊蛰剑突然脱手,剑身软化裹住青帝手札。当剑尖触及"金刚踏莲"四字时,整片莲阵突然翻转,露出地底鎏金铸造的千手观音像——观音每只手掌都托着具药王谷弟子的尸骸。
"是往生阵的祭品。。。"苏璃的锁魂针突然倒飞,针尾红绳缠住观音像的玉净瓶。瓶中溢出的黑雾凝成阿芜残影,她腐烂的指尖点向圆觉眉心:"陆师兄用十八罗汉骨炼往生盏时,可没说过要留魔种活口。"
圆觉的明王法相突然碎裂,黑金血液在空中凝成因果秤虚影。秤盘一端浮现他幼时被老和尚捡回寺院的画面,另一端却是药王谷地脉中蠕动的魔种:"原来小僧的佛缘是。。。"
"秤不准的。"叶红绡的白发突然缠住因果秤,惊蛰剑意刺穿秤星,"陆青崖篡改过地脉因果!"剑气搅碎的虚影中,隐约可见青年陆青崖正在往生盏中滴入自己的心头血。
尸佛群的诵经声突然变成哭嚎,千手观音像的眼窝淌出血泪。苏璃的银针引着药灵圣血注入玉净瓶,瓶身《药师经》符文突然活化:"师姐,瓶中有师兄的。。。"
惊雷劈碎观音像的刹那,九盏往生盏同时炸裂。飞溅的青铜碎片中浮起枚降魔杵,杵身刻着圆觉的俗家名字——正是三百年前镇守药王谷的十八罗汉之首,了尘。
"阿弥陀佛。"圆觉忽然双手合十,尸王戟自动分解成三百枚佛珠。当他捻动第一颗佛珠时,脚下金莲突然染黑,魔气顺着莲纹爬上脖颈:"原来小僧才是最大的往生盏。"
叶红绡的惊蛰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浮现青帝封印魔种的画面。她旋身斩向圆觉脚下的黑莲,剑气触及莲心的瞬间,整座观音像突然坍塌,露出地底沸腾的血池——池中浸泡着十八具身披袈裟的青铜棺。
苏璃的锁魂针突然全部没入血池,针尾红绳绷成星轨图案:"这些棺材在吸收雾灵丹的灵气!"她撕开衣襟,心口丹纹竟与血池中的符咒产生共鸣,"师姐,是师兄的养魔阵!"
圆觉的佛珠突然燃起黑焰,他背后的戒疤虚影化作枷锁:"既然因果如此。。。"三百佛珠同时射向青铜棺,每颗珠子嵌入棺盖的瞬间,血池中浮起具与他一模一样的魔佛法相。
惊蛰剑突然软化缠住叶红绡的右臂,青帝藤蔓顺着剑纹疯长。当她挥剑斩向最大那具青铜棺时,棺盖突然自动掀开——里面躺着青年时期的陆青崖,他手中握着半截系着红绳的青丝,正是叶红绡拜师那日被斩断的。
"红绡,金刚踏莲需断七情。"棺中陆青崖的虚影突然睁眼,手中青丝化作锁链缠向三人,"你当年不肯斩的,为师替你。。。"
"你算什么东西!"苏璃突然引爆心口丹纹,药灵圣血凝成归鞘诀最后一笔。血光中浮现婴儿时期的画面——青年陆青崖抱着襁褓,将雾灵丹按进她心口时,指尖带着颤抖。
血池突然沸腾,十八具青铜棺同时炸裂。圆觉的魔佛法相尽数回归本体,他额间浮现完整的金刚印:"今日方知我是我。"一掌拍向血池,池底浮现出刻满阴符的青铜门扉——门缝中溢出的气息,与惊蛰剑鞘上的青帝纹路同源。
叶红绡的白发突然尽数脱落,发丝在空中凝成青帝年轻时的虚影。虚影抬手轻点青铜门,门扉上的阴符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完整的山河社稷图星轨。
"北方。。。"苏璃的导航纹突然灼烧掌心,雾灵丹残粉在空中拼出陆青崖闭关的虚影。他面前悬浮着九枚锁魂针,针尖都指向自己眉心:"阿璃,药庐第三格。。。"
暴雨骤停,血池化作青石地板。圆觉拾起地上褪色的佛珠,发现每颗珠子内壁都刻着"了尘"二字。当他捻动第七颗佛珠时,远山忽然传来钟声——正是三百年前药王谷晨课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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