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爹是画师,他也打听过确实有那么一个画师。
可他们遇到的时候,那个画师全家都死了,就只剩下她一个女儿。
乱世,死个把人算不得什么,他是娶她当老婆的,他不疑心她,亦从来没有想过调查什么。
以往他不怀疑是因为他与温九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她就是个寻常女子,爱笑爱闹,天真烂漫,有时还有种不谙世事的单纯。
若说有什么缺点,她不会做饭,有点娇气,有点霸道,说一不二,偶尔会哭鼻子。
她对银钱看的很淡很淡,粗茶淡饭也吃的很是开怀。
她不通诗书,不会武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兵法韬略,每逢他无意提起,她会笑着看他,淡淡的笑,带着一丝不理解却欣赏的笑。
如今想想,真的不理解吗?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妇怎么会懂农耕之事?
前些日子他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说她同他一样有际遇,凑巧救了一个颇懂农耕的高人,留下了点耕种的书籍。
之前他信了。
如今,他一个字都不信。
周星渚的出现让他正式的重新审视温九,该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才会有如此武功高强且忠心耿耿的护卫。
自己与周星渚动手她不可能听不到,可是她没干预,应是对周星渚的实力和这个人都极度信任吧。
这个下午,温九睡了一个很沉很舒服的觉。
高阳公主府,太子府,皇宫,沈府,都悄悄的炸了锅。
大端忽然出现了这么个高手,怎能不炸。
太子姜承霄问道,“你之前不是派人调查周星渚和温九了,可有收获。”
高阳公主没好气道,“哪那么快,那可是天盛王朝的事。”
自六年前天盛王朝灭亡,有关天盛王朝的很多人很多事就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
天盛王朝的土地被瓜分,百姓被瓜分,唯独王都,变成了一座死城。
进者死。
听闻没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曾经卫国的皇帝不信邪,欲派大军去将王都掘地三尺,结果接连死了十个将领。渐渐了,天盛王朝的王都再也无人敢踏及半步。
“这么高的武功,此人必与天盛王朝有关。”
高阳公主点头,“也不必大惊小怪,我看那人只为温九而来,该担心的是陆明岳,我们没必要担那个心。”
姜承霄:“话是这么说,可天盛王朝的人再度出现,怕各国会再起纷争。甚至不是各国再起纷争,而是所有国家所有国民将继续跪服在天盛王朝的脚下。
国,再次成为国下国;民,再次成为民下民。”
“真那样,亦是大势所趋,我们阻止不得。”
姜承霄诧异,“没打就认输?不像你的性格。”
姜昭宁笑,“我是说如果天盛王朝再出世之人果真强大,那我们便投诚。如果没那么强大,我们当然安守大端。我只知道一点,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们大端远离天盛王都你尚且有此忧虑,怕是其他离得近的国家已经坐不住了。其实可以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能者多劳早做筹备。”
姜承霄连连点头,“是该如此。”
姜昭宁提醒道,“这事也不急,枪打出头鸟,你忘了卫国那十个将军是怎么死的。就算是散播,也不该是我们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