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沉默的立在夜色中,站好最后一小时的岗。
曲又云在街边看见了一个早餐铺。
太早了。
油条刚炸出一锅新鲜的沥在竹筐里。
门店前还没有人。
曲又云下车买了一兜油条和豆浆。
是刚好够一家人吃的分量。
家里爸爸妈妈醒得早,妹妹喜欢赖床。
曲又云敲门的时候,妈妈正在厨房里煎鸡蛋,见到曲又云之后,明显愣了:“怎么今天这么早过来?”
曲又云:“陪你们吃顿饭。”
进门之后,把豆浆油条摆在餐桌上,帮着妈妈摆碗筷。
没听说过刻意早起陪着吃早饭的。
妈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趁着做饭的功夫,妈妈上下嘴皮一张一合,又开始念叨:“又是一年,再拖两年你就三十了,你自己有没有打算?喜欢什么样的?想找什么行业的?金融界的孩子喜不喜欢?回头我让你表哥帮你留意一下?”
曲又云把袋装的豆浆用剪子绞开一个倒三角的口子,一滴不露的倒进碗里。
她头也不抬,说:“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恶心的人了。”
妈妈把勺子一摔:“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大清早的到家来找不痛快是吧?”
曲又云看早饭准备的差不多,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曲又云推开妹妹的卧室。
这是全家最大的一间卧室,采光也最好,从前是曲又云和妹妹两个人住。
屋里头两张床。
现在其中一张罩上了防尘布,很久没有用过的痕迹了。
曲照烟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不耐烦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曲又云:“起来吃早饭。”
曲照烟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太早了吧。”
妈妈从身后过来:“算了,别叫她了,让她再睡会,昨晚肯定又熬夜了,我半夜两点起夜上厕所还听见她在屋里咯咯笑。”
曲又云不再勉强,但她特别会戳人肺管子——“就这还考研呢。”
妈妈被她这句话戳中了,脸色不太好看。
曲照烟也爬起来了,气得要死。
曲又云没事人似的,在餐桌前招呼大家吃饭。
曲照烟嘴里叼着电动牙刷,满脸怨气的站在卫生间门口。
总觉得她姐今天像是来找茬的。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信点,把那个“像”字去了。
曲又云在找茬之前,还给了大家一个安稳的早饭。
等到碗筷都撤下去。
曲又云清了清嗓子,把一家人都留在了餐桌面前。
她坦诚道:“我七岁那年,林萧付说长大后要娶我,问我愿不愿意,我拒绝了,然后,他把我绑在床上,要烧死我。”
她寥寥几句,把那件陈年旧事的来龙去脉讲得很清楚了。
房间里一时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