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匆匆回到郭府,已是入夜时分。
郭孝带着二宝儿郭翊之、魏娘子和乳娘去了长安,偌大的校尉府,老的老、小的小,剩下的一窝女娘。
吃完水火两个丫头给弄得晚饭,这才接了云宝儿回朔风营。
幕府的床榻顿时热闹的不像话,云宝儿是能撒欢又爱摔,俗话说猪嫌狗不爱,可一见到宝丫头,肉肉的小指敲起兰花指,变得又轻又小心翼翼,不知道要怎么心疼这个妹妹。
我这个妈一拖二,花儿和朵儿却倒头就睡,似乎放下了巨大的心理包袱。
等被窝终于沉静,等听见窗外的蝉鸣,我这才进了幽冥界。
孔汾,天机树下,卧龙辇。
睡前去天机树下见他,仿佛已经成了习惯。
孔汾没等我落下来,卧龙辇已冲天而起,迎空拥我入怀。车如流星划过,在冥河边缓缓收住,这里时间万年停滞,仿佛永恒的存在,无论多么奢侈的小憩,也不过人间一瞬。
人不能有第一次,不然就会像是此刻,他张开双臂时,我惯性地自投罗网,臂弯轻揽,青丝如水。
“夫人。”
“嗯?”
“困么?”
“嗯。”
孔汾没在说话,静静呼吸。
我闭上眼,贴着他气息起伏的胸膛入眠。
多日的疲累席卷而来,好像活了几辈子。宫妆女子和月神阿希娜的记忆碎片,与荀清月的人生交织缠绕,终于在此刻被彻底释放,放松感让人瞬间进入梦乡。
我睁开眼,冥河汩汩流淌的声音传来。
“先生。”
“嗯?”
“清月睡了多久?”
“不知道。”
“嗯!”
在溟河边问这样的问题,很傻!
“清月不困了。”我坐起来,看着他,眸子清澈地像颗星星。
他手开始变得不老实,人也开始变得不老实。
“先生……卧龙辇,就是用来做这个的么?”我被弄得发烫,仰着脸问他。
“夫人难道不想?”孔汾呼吸灼热。
我软得仰成弧线,双手轻轻抵着他。
“答应清月……”我知道他等了很久,不可能总是装作什么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