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瞪他,“那是为我夫君!”我一鞭子,“驾!”马蹄加速。
……
再向上数十丈,眼前豁然开朗。这里已是绝顶。驿道旁是万丈悬崖,另一边隆起缓坡。我们把马藏在缓坡后的隐蔽处,撒下草料。
静候李延年。
“先生,李延年会来么?”我问。
“他一击未中,又过姑臧城而不入,可见已是惊弓鸟。”孔汾靠在树下咬草根,“今夜过了乌烧岭,你家大人再想要动手,可就鞭长莫及了。”
我安心不少。这里是千丈高的乌烧岭最高峰,极目望去,祁连山群峰如海,海上一轮明月,云如潮水。
“先生!”
“夫人请讲。”
“认得李延年么?”
“见过。”
“嗯,到时指给我看。”
“嗯。”
我们都看着那一轮满月发呆,这里风更冷、更撕裂,并不像看上去的温和与安静。
只有麻瓜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大约个把时辰,沿着蜿蜒驿道,一排火把从黑暗中隐现,李延年终于现身。
我亮出赵五的刀,脑中默念戮魂秘咒。
“刀哥,莫要见血。”我轻声对赵五的刀说。
刀魂虚影从刀身脱离,微颤着悬在我手边。
等,是静谧中的杀气。
火把渐渐接近,四五辆车,前后数十匹亲兵骑着战马。
“前几驾车里都是女眷。”孔汾冷笑,“最后那驾车,李延年!”
火把照着驿道,车马加速通过。
“刀哥,斩了他。”我广袖挥动,刀魂在黑暗中一闪而没。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发生。
当车马走远,我拍拍灰尘,放下幂离纱。
“先生,回。”
孔汾愕然,“夫人为何不出手?”
我带着孔汾的耳坠出手过三次,两次是劈开雕力哥哥的胸甲。第三次是血战戈壁滩,孔汾有如亲见。
可这次,刀魂祭出,李延年会像是睡死在梦里,死得无痕无迹。
斩魂!
任凭谁验尸,都只会得出发病暴毙的结论。
孔汾只看见我挥袖,却看不见刀魂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