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五百两在哪儿,给妹子瞧瞧。”
“小心你家大人变心,把你妹子赶大街上。”我咬着牙威胁道。
胡三指着其中一个妇人,“喏,多好看。像不像我妹子?”
那个妇人看着很疲倦,低着头。她头上梳着堕马髻,身穿杏红色襦裙,皮肤皎洁,青丝浓密。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女眷犯了事,落到这步田地。
“嗯,三哥就是有眼光,瞧这眉眼,瞧这鼻梁,瞧这肤色。贵有贵的道理……”
可再看下去,我一下子慌了。
是一个模子没错呀!这不我娘吗?
阿树!我发出尖叫声,吓得所有人打哆嗦。
账房儒生拿了银子,还赖着不走。
搞得我以为他要搭讪我,被胡三眼睛一瞪,这才磨叽着离开。
这不找死是干啥?
我娘这会儿还蒙着圈呢,“清月,娘咋就认不出你了?”
我问,“娘,您不发配岭南了么?怎么到凉州的?”
我娘陈氏这才嚎啕大哭。
“别哭了,打住。说呀?”
原来我这个便宜娘发配岭南,还没出南阳,就遭了匪。押送的官差死的死跑的跑。最后一群女犯统统给匪人作了压寨夫人。
我眼圈发红,“娘怎么来这儿的?”
我娘仗着会算账,会写字儿摆弄算筹,很快被大头目给盯上了。放在南阳一个小镇上做掌柜的,负责当地的铁器生意。
倒是识货,就我娘那精明劲儿,算是用对了人。
我娘丧气地掉眼泪,“清月,你说娘命咋那么苦。”她是妥妥地克夫命,谁沾谁死。要不偌大的长安城,硬是给我寻不下婆家。“其实那个男人挺好,比你原先三个爹,都好!”
我娘好日子没过两年,匪窝就给官兵给抄了。小镇上买卖也被人供了出来,大头目全身被射成刺猬,我娘被几十柄刀架在脖子上。
最后才弄明白我娘是发配的官眷,失陷在匪窝里的良家女。
算是捡回一条命。人家问她,你这还是奴籍呢,得接茬官配。可看你可怜,你自己挑地方。
我娘一咬牙,选了凉州。
这下好了,成了自家姑爷的暖床丫头。
我娘哭成泪人,我却乐得合不拢嘴。我这是要逆天呀,这是咋了?要什么来什么!
“姐,三哥!”阿树喊救命似的。
阿树整个人陷在食盒里,一摞叠着一摞。老高。手里还拎着活物。
几个人忙上去帮手。
阿树满头汗,肚子吃的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