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那是动脉。李贲要死了。
我冷冷看着他,脸色白得吓人,他曾像疯魔那般恐怖,可也有死的一天。
十几个男人跪在地上,以头呛地,哀嚎一片。嬷嬷们吓得腿脚发软,惊慌乱叫,这可怎么好哟。
是认命还是入魔,我颤抖着,一步步缓缓走向恶人。
他快死了。
嬷嬷尖声阻止,“离将军远些……”
我恍若未闻,脑子无比悲凉,清月,你自己还有几分活下去的勇气?却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伸出手,“针线!”
亲兵们轰然站起来,仓啷声乱响,十几把刀同时出鞘。
“贱货俺敢!”其中一把刀冰凉地抵着我脖颈处,一丝血线瞬间滑落。
我动也不动,脸上涌起晕红。
“针线!”
安静,无比安静。
“针线!”
“去拿!”声音雷吼。
我面无表情,跪坐在恶人身旁。“撕开。”我瞥了一眼那些男人,他们魔怔的表情告诉我,任一个都能用指头碾死我。
“撕开!”
哄,一伙儿男人们乱成浆糊,其中有两个灵光些的几把撕开胸甲和大腿根。
斜劈的刀,朔风刀法。那是第一式,“朔风起”的刀风,上边深可见骨,下边仅仅一道血线。刀痕宛如圆弧,锋利地让人全身颤栗。
飚血的位置在大腿根部,伤了命根子。凌厉的刀气尚在,丝丝氤氲般在创口处游离。
线头穿进针眼时,我余光看见恶人庞巨的身体如同恶龙。
“都让开,三步之外。”
我声音冰冷,可在场所有的眼睛都似乎燃起火苗。
我长长舒口气,清月?清月?……清月,你在干嘛?
快速的缝合,止血,止血!
我满头是汗,快撑不下去了。
还在飚血,伤得太深了。
“火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