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笔杆的手一顿,故作镇定地蘸了蘸墨,“嗯,怎么了?”
“还怎么了!”阿树一拍大腿,乐得直咧嘴,“现在全营都在传,说辛军侯天没亮就去您家接人,还特意骑马招摇过市,现在整个朔风营的光棍们都炸营啦!”
我耳根发烫,低头假装核对账目,可纸上的数字却像蚂蚁搬家似的,怎么也对不齐。
“胡说八道什么!”我板起脸,“顺路罢了。”
“好吧,顺路。”阿树挤眉弄眼,“我给五哥上炷香去,吱一声。”
“滚出去!”我抓起算盘作势要砸,阿树笑嘻嘻地溜了。
瞧见没,凉州人压根和关中就不是一伙儿人,民风也太彪悍了。这种事要搁在长安城,且等着被戳脊梁骨吧。
我臊得直跺脚,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晌午阿树去送讯,我只好自己去伙房打饭,更是如芒在背。原本吵吵嚷嚷的那些野男人一见我来,顿时安静如鸡,个个低头扒饭,可眼角余光却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瞟。
火头军老徐多给我舀了勺肉,还挤挤眼睛,“荀丫头……荀大人到底是咱甲字曲的人,吃饭都亲自来吃。”
我夺过碗就跑,全曲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
……
辰时,校军场。
我背着宝儿走近郭司马。
他脸色铁青,儒子做派全无,“荀大人好手段!”
“当不得司马大人谬赞,您还有何吩咐?”我声音低低的,不想顶撞他。
他笑起来,“原本,是有些事要你去做,”他手里颠着那块玉佩,“如今看来,等荀娘子哪天明悟了,自己来我,再谈不迟。”
郭司马转身离去,丢下句话,“哪天想明白了,就自去司马府回话。”
我手不自觉摸向赵五的刀。
这个人太危险。
“发什么呆,”林医官挽上我,拉着我走到校军场边上,看朔风营的男人们操练。
“丫头,傻了?”她刮过我鼻子,“打今早就看你失魂落魄的。”她在我耳边小声问,“辛军侯碰你了么?”
我咬着嘴唇捶打林医官,却被她攥着手腕,“哟,还真碰了?”
“没!”
我又没精神了,托着下巴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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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医官逗弄着宝儿小脸蛋,“瞧你妈妈发愁的样子,咋啦嘛?”
我能告诉她宝儿不是赵五的种?
别天真了,那甲字曲所有男人们立刻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