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颤,却没来由的心安。
“怕?才怪,”我摸着刀柄,鼻头发酸。
阿树嗓门老大,“姐,给我使两天,我给五哥打磨上油。”
我解下短刀,叮咛道:“要是丢了,姐死给你看。”
阿树跳起来欢呼,“放心,我死了刀都会在。”一阵就没了影子。
我坐下来愣会儿神,开始一项接一项码账。
账册里处处是赵五的笔迹,指印。
一天干下来,还不到小半箱,按这个量,完全接下这差事最少半个月。
我揉揉眼睛,一整天这间屋子就没人来。整个朔风营都忙祭奠阵亡士卒的事儿。死人比活人大,那时候人都这样儿。
等回到城南小巷的宅子,天都黑透了。
心里巨踏实。我拆下发髻上插着的半截断箭发簪,阿树送的。箭头打磨的锋利割手,杆子却又上了桐油,又润又滑。小家伙挂着他五哥的刀满朔风营晃悠,这算是他回礼。
倒是不用自己弄饭了。
朔风营伙食比家里还好些,赵五那时候没事就回家吃饭,我还以为营里缺了他。
现在才知道,他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显呗。好让所有人知道她媳妇儿会做饭。
女人会做饭没啥,大司农的妾室会做饭,让他里子面子都有了。
我坐在那儿愣会儿神,又弄的自己掉眼泪。
忙进被窝,睡。明儿还忙呢!
过了几天,发生了一件事,让从军这事儿成了万幸之举。
事情是这样的,开头是从阿树那里得到消息,说这次阵亡人数太多,丢下许多孤儿寡母家庭。其中没后的,其实就是没男丁的,还有没田产的,数量不少。
按照汉律需进行官配。
这个我早有思想准备,可因为朔风营战功的关系,刺史府特许朔风营自作主张,官配由营里自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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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没啥。就好比王婶,她年纪大把又五大三粗,她男人原本不乐意,可没法子,等见着人,牌子都发下来了。给同僚好生嘲笑,闹成整个营里的笑话。
我情况特殊。赵五拿军功折的,年龄、样貌甚至籍贯都紧着他开条件。再说整个朔风营能像赵五这样上马砍人下马写字儿的卒子,压根儿也没第二个。
所以说许多将士乐得自行决定,知根知底,谁不知道谁!开始还挺高兴。
结果这些寡妇们官配名单直接出了告示。
这可炸了营。
咋?这就直接定下了!天底下哪有这等规矩,问都不问。有些私下里已经对上眼的就更不干了。
阿树慌张张跑进来报信,“姐,营里把你配给李百将了!”
我一听脑子发昏。
“瞎说。”
“谁瞎说了,您快去校军场看!”阿树满脑门子汗,像是他老娘给官配了。
我撩起战袍下摆就往校军场跑。
校军场那棵老榆树被围得水泄不通。
挤都挤不进去,听见有人大声起哄,“赵五家的,这是从谁家跑出来……咋穿成这样!”
一旁人见我一身戎装,哄堂大笑,就连老榆树上的粗麻纸告示都没人看了。
我脸涨得通红,顾不上那些男人们自嗨。挤进去看告示。
告示上写满一排排名字,我在最后:荀清月配百将李贲,字儿写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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