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景荣勉强定下心神,望着卫泱问:“沈识珺?”
卫泱叹了口气,“我心里原本觉着她不至于,可见不只我一个人这样想,我便笃定这事就是她做的。”
“小泱,我只是觉得有可能,并不肯定这事就是她做的。”宁棠解释说。
“如今的沈识珺已经不是从前的沈识珺了,我基本可以肯定,这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卫泱说着,望向身旁的徐紫川,“你也这样想吧。”
徐紫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沈识珺从前是什么样,如今又是什么样我并不了解,我只看证据说话,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沈识珺的确嫌疑最大。”
“徐兄说证据?”樊景荣问。
“是,大家想想,这件案子的起因是因为一封信,一封卫泱亲笔写给沈识珺的信。沈识珺在绝笔信中说,她是因为卫泱给她写的这封信,才想不开悬梁自尽的。事实上,卫泱的确曾给沈识珺写过一封信,但信中的内容只有短短四个字‘好自为之’。那么问题就来了,卫泱亲笔写的那封信去哪儿了,而那封模仿卫泱笔迹的假信又是如何被送到沈识珺手上的。是有人从中恶意掉包,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总之,纵使此事的幕后主使不是沈识珺,那么那个人也是长兴伯府上的人。”
“徐兄何以如此肯定,那人一定就是长兴伯府的人?”宁棠问。
得此一问,卫泱先徐紫川答:“我亲笔写给沈识珺的那封信,是赵兴代我送到长兴伯府的。也就是说,那信如果真是被掉包,也是在被送到长兴伯府以后才被人掉包的。”
“如此,这幕后主使就是沈识珺了。”宁棠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樊景荣有些糊涂,“我听说沈识珺有三位叔叔,那三位叔叔似乎对沈识珺承袭长兴伯爵位的事一直都很不满意,这会不会是他们在背后捣的鬼?”
“不会。”宁棠说,“当初沈识珺的三位叔叔在安南将军过世以后,欺辱苛待沈识珺母女,甚至逼的沈识珺的娘亲上吊,太后在得知此事以后大为恼火,不仅罢免了沈家三兄弟的官职,还亲下懿旨,永不再录用沈家三兄弟为官。也就是说,沈家三兄弟既无法做官,也没有资格承袭长兴伯的爵位。那三大家子人如今全指望着沈识珺养,把沈识珺逼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可以说,他们应是这世上最不想沈识珺有任何闪失的人。”
“原来如此。”樊景荣一副我已了然的样子,可这了然的神色才刚出现片刻,就又染上了一丝疑惑,“沈识珺她究竟为何要冒死陷害泱表妹?”
樊景荣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儿上。
沈识珺为何要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来冤枉她呢?卫泱想。
她想不出什么确切的理由,却又能想到许多可能的理由。
卫泱怅然,一个人究竟要多恨一个人,才会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让对方不好过。
她与沈识珺之间有那么大的仇?
“我也很想知道。”卫泱望着樊景荣,很认真的回答说。
樊景荣见卫泱眼中有凄凄之色,既痛心又气愤。
“既然已经推断出,这事儿很有可能是沈识珺自编自导来冤枉泱表妹,那我待会儿就去景和宫见姑母,请求姑母将这桩案子交给我来查。泱表妹放心,表兄虽然不才,但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快还你一个公道。”
见樊景荣竟然为她的事如此上心,卫泱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我知道荣表兄和宁棠衙门里事忙,这事就不劳荣表兄费心了,我想我自己就可以解决。”卫泱用十分感激又诚恳的口气与樊景荣说。
樊景荣是个实心眼,“近来衙门里的事也不是太忙。”
卫泱莞尔,“那表兄得闲就去多陪陪映汐,那丫头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与你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说的不是泱表妹和徐兄吗?”
卫泱与樊景荣你来我往不过两句话,就叫原本凝重的气氛变的稍稍轻松了些。
卫泱脸上虽扬着笑,但心里却丁点儿也没觉得轻松。
她总要将这件事彻底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