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渲身为当今天子,拘着身份,有太多不便的地方,故而不能写信给她。
至于宁棠……他远赴北关历练的那五年间,也从未给她捎过一封信。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吧。
唯愿宁棠和卫渲能一切安好。
卫泱才将那匣子信收好,正斜倚在软榻上愣神,就见半夏进了屋。
见半夏头上和肩上都落了不少雪,卫泱连忙起身去取了条巾帕来递给半夏,“看来雪下的不小。”
“雪势是不小,该是近来最大的一场雪了。”半夏赶着说赶着接过卫泱递来的巾帕,“劳主子费心,奴婢自己擦就好。”
“可要擦干了,仔细屋里屋外的一冷一热,再着了风寒。”
“嗳。”
卫泱莞尔,拉着半夏来到炭盆前烤火,“外头下着大雪,你这是跑去哪儿了。”
“奴…奴婢没去哪儿,奴婢是去找福来说话了。”
真是找福来说话去了?
瞧半夏言辞闪烁,都不敢看着她回话,卫泱笃定,半夏没与她说实话。
半夏过去可从不与她说谎。
果真是姑娘家大了心思就多了?
卫泱无心追究半夏究竟去了哪儿,也并不在意半夏有没有与她说谎。
总之,她信半夏绝不会害她就是。
……
卫泱做噩梦了。
在梦里她见到了樊昭。
她梦见樊昭站在高处,用无比蔑视她的眼神望着她说,若气消了就回来吧。
她当时就放声大喊,我不回去,永远都不!
再后来她就从梦中惊醒。
惊醒的还有在她房里上夜的半夏。
半夏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的不轻,卫泱自己也吓着了。
她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恨樊昭。
但她并不愿如此憎恨樊昭。
不是有句老话说,曾经有多爱,反目以后就有多恨吗?
她不愿承认她曾那样深深的崇拜并敬重着樊昭这个娘亲。
在被噩梦惊醒以后,卫泱就再没睡着。
她明明想要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但脑中总是不断的回放着过去她与樊昭的种种。
天将明时,卫泱听见半夏走动的声音,便也跟着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