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是这样?”安子言脸上似乎在憋着笑。“哪样了?”沈愿宁边问边把自己刚才买的好几瓶果汁全都抱起来。“没什么,只是跟我听说过的你不太一样。”安子言朝沈愿宁伸手比划了一下,“放我腿上吧。”沈愿宁也确实有些拿不住了,她一股脑将这些果汁都堆到安子言怀里,“有哪儿不——”“嗳……!”其中一瓶水放得不够稳当,安子言伸出手去接,却无法准确握住瓶身,只得眼睁睁看着几瓶果汁都从腿上滚了下去。“……”沈愿宁蹲下来捡起水瓶,小心地放回安子言臂弯里。“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又麻烦你了。”安子言尴尬地道歉。“赖我刚才不小心买了这么多瓶。”沈愿宁站到安子言身后,推动了轮椅。“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安子言从看到的时候就很好奇了。“因为以前……你帮我买过。”沈愿宁知道那些回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了。她才又意识到,如今的安子言已经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呀?宁宁你已经回来啦?”保姆张阿姨出现在了沈愿宁的家门口,手臂上搭着几件干洗店送回来衣服,“衣服洗好了,我来帮你收进去。这么晚回来,你吃饭了没有?”“吃过了。”沈愿宁点点头,跟张阿姨一起走进衣帽间。“要不要吃水果?一会儿洗完给你送过来吧?”张阿姨的工作总是体贴入微。“不用啦,水果也吃过了。”沈愿宁在梳妆柜的抽屉里找着什么东西。“在哪里吃的饭呀?”张阿姨将干洗店的包装袋拆开,细致地替换了衣架。“今天去医院看了个朋友,就在医院吃的。”沈愿宁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似乎还没找到她需要的东西。“去医院了啊……”张阿姨若有所思地说道。“嗯。”沈愿宁庆幸张阿姨正好在这里,她边说边用手指比划着,“张阿姨,我妈拿来的那个,那个祛疤的药膏放在哪儿了?”“喔!那个呀,给你放在洗手台的抽屉里了。”张阿姨上下看了看沈愿宁,“又有哪里碰伤了?”“不是我,是我朋友。”沈愿宁笑着摇摇头,“还好你在,不然我可能要找一晚上了。”张阿姨匆匆把剩下几件衣服替沈愿宁收好,便离开了她家。沈愿宁找到药膏,又想起了安子言眼角和下巴上的伤痕,她无法原谅对安子言做出那般伤害的始作俑者。大学同学小诺目前在国内一家权威财经媒体就职,沈愿宁偶尔会从她那里打听一些行业的消息,这次,她打算给小诺也提供一些消息。关于雇佣绑匪的人,沈愿宁已经有了头绪,只是需要有人更深入地挖掘。她拨通了小诺的电话:“关于t公司的独家内幕,很可能写出大新闻来,你有没有兴趣?”看得出安子言已经十分疲倦,护工老肖进行完一系列护理流程,就把他从轮椅抱上了病床,又蹲下来帮他脱掉鞋子,“星期三我休息,我会找我老乡替我的班。”“嗯。”安子言用手腕着力按在病床上支撑上半身的平衡,他此刻几乎有点坐不住了。老肖站起来为安子言脱掉病服,解开了他束在腰间的护腰,并且掀起t恤检查了一下。果不其然,腰间的皮肤上有一道红色的压痕,“哎呀……都压出红印子了。”“哪里?”安子言也感觉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便顺着护工的目光低头看了看,那是身体与护腰压迫接触过久产生的痕迹,“唔……还好,没破就没事。”“可不是!破了要出大麻烦的!”护工老肖也觉得这实属万幸,他托着安子言躺下来,“哎……一定是下午的时候别着身子坐了太久。”回想起今天下午沈愿宁枕在自己肩膀的时刻,安子言的嘴角不自觉浮起笑意,“也没有很久。”“其实啊,还是应该叫醒沈小姐,让她回来病房里的沙发上睡也可以的嘛。”老肖当时就已经悄悄向安子言提出过这个建议。“的确。”安子言知道那才是最理智的建议,但当时他并没有采纳。她只是一个被自己遗忘了的过去,安子言暗自提醒自己:如果下次再见到沈愿宁,要无视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才刚挂掉小诺的电话,紧接着沈愿宁手机又响起了铃声,来电人是她父亲。“宁宁,听说你今天去医院了?”沈志章非常婉转地起了话头。沈愿宁这才想起刚才来过家里的保姆张阿姨。自从被绑架之后,张阿姨每天都会主动来问问沈愿宁有没有吃饭之类的,虽然比以前频繁了些,但沈愿宁之前对此并没多想,殊不知张阿姨的关心下,还藏着对她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