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杰回到拉文克劳的宿舍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强忍着内伤带来的不适,迅速清理了身上的痕迹,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调理体内混乱的炁息。
那年轻黑袍人最后爆发出的灵魂冲击,威力极大,如果不是他长期修炼龙虎山心法,精神意志远超常人,恐怕当场就会神魂受损。饶是如此,他也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消耗巨大,识海中隐隐作痛。
“必须尽快恢复。”洛杰心中清楚,月圆之夜即将来临,他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倒下。
他运转龙虎山秘传的疗伤心法,引导着体内残存的精纯炁息,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进宿舍时,洛杰才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虽然内伤尚未痊愈,但至少已经稳定下来,行动已无大碍。
早餐时分,洛杰在礼堂里再次见到了斯内普。魔药教授的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眶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昨晚的遭遇也让他消耗不小。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洛杰一眼,便径直走向了教授席。
洛杰也没有主动去招惹他。他知道,斯内普昨晚那句“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既是警告,也是一种变相的“封口令”。在没有弄清楚斯内普的真实立场之前,保持距离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往往出人意料。
下午的魔药课结束后,斯内普却出人意料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洛杰。
“洛杰,”斯内普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洛杰心中微微一凛,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斯内普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阴暗潮湿,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装着颜色古怪液体的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魔药气味。
“坐。”斯内普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一把硬木椅子,自己则坐在了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十指交叉,目光锐利地盯着洛杰。
“昨晚,禁林里的事情,”斯内普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还有,你那些……‘特殊’的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
洛杰知道,这是斯内普在进行“盘问”,或者说,试探。他早已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教授,”洛杰平静地回答,“我昨晚去禁林,是为了采集一些制作‘传音符’所需的特殊材料。无意中闯入了一个……似乎是某种邪恶仪式的现场。至于我看到的,和您看到的应该差不多——一个神秘的黑袍人,召唤了一些……骸骨怪物,并且使用了非常强大的黑魔法。”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我那些‘特殊’的手段,是我们家族传承的一些……嗯……护身的小技巧,不成敬意。主要作用是……出其不意,或许能干扰一下对方。”他巧妙地将符箓的作用轻描淡写,并将其归结为家族传承,避免过多解释。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家族传承的护身小技巧?能让那些连我都感到棘手的骸骨怪物瞬间崩溃,能干扰一个实力强大的黑巫师的精神?洛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教授明鉴。”洛杰微微欠身,“那些技巧确实有一些……特殊的效果,但限制也很大,无法持久。昨晚能侥幸奏效,多半也是因为对方措手不及。”
斯内普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判断洛杰话语的真伪。他当然不相信洛杰的全部说辞,但他也能感觉到,洛杰并没有完全说谎,至少,在某些关键问题上,有所保留。
“那个黑袍人,”斯内普换了个话题,“你对他有什么了解?他的目的,他的来历?”
“我对他一无所知,教授。”洛杰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使用的力量非常邪恶,而且……似乎与某种……灵魂层面的黑魔法有关。”他刻意提到了“灵魂层面”,想看看斯内普的反应。
果然,听到“灵魂层面”四个字,斯内普的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