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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寒宫议婚(第1页)

秋霜染白了椒房殿的石阶,萧青荷跪坐在母亲面前,素白孝衣上还沾着沈砚刑场溅落的血渍。苏陌璃皇后望着女儿凹陷的眼窝,将温热的手炉塞进她僵硬的掌心:“青荷,哀家已与陛下商议,镇远大将军次子赵玄朗尚未婚配。。。。。。”

“母后!”萧青荷猛然抬头,青丝散落肩头,“砚郎的尸骨未寒,两个孩子夜夜哭着找父亲,您怎能。。。。。。”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沈若琳拽着弟弟沈玉衡冲了进来,姑娘鬓边的素绢已被泪水浸透:“母亲!王家公子将婚约结束了,说沈家是叛臣贼子。。。。。。”

沈玉衡突然扑进母亲怀中,染着墨渍的袖角露出青紫的指痕。“学堂里的同窗朝我扔石子,喊我‘通敌者之子’。。。。。。”两位孩子的哽咽让苏陌璃皇后眼眶发酸,她望着外孙女儿被撕碎的婚书残片,声音发颤:“青荷,你以为本宫忍心?可若不另择高门,这两个孩子此生都要背着沈砚的罪名!”

萧青荷浑身发冷,想起刑场上沈砚最后的大笑。她颤抖着抚摸女儿红肿的脸颊,突然想起父亲萧忆痕那日的话:“沈氏之罪,祸及三代。”原来帝王的雷霆之怒,早已将她的儿女钉在耻辱柱上。

更深漏断,萧青荷独坐庭院。月光穿过梧桐叶,在她膝头投下斑驳的阴影。沈玉衡蜷缩在廊下,怀中紧抱着父亲送的雕花木剑;沈若琳攥着沾血的婚书…

“母亲,我不想被人叫贼子之女。”沈若琳突然开口,萧青荷将女儿搂进怀里,泪水滴在她发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她想起苏陌璃皇后的话:“赵玄朗愿认下两个孩子,到赵府后,他们便可改姓。。。。。。”

三日后,公主府张灯结彩。萧青荷望着铜镜中朱红嫁衣的自己,恍惚间又看见沈砚为她描眉的模样。喜婆催促的声音传来时,沈若琳突然冲进来,手里攥着褪色的婚书:“母亲不要走!”沈若琳的哭喊被喜乐声淹没,萧青荷颤抖着盖上红盖头,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若琳,带着弟弟好好活着。。。。。。”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赵玄朗掀起红盖头,看见新妇眼角未干的泪痕。他默默递上帕子,却换来一声苦笑:“将军可知,这婚书下,压着多少未亡人的血?”窗外,沈若琳和沈玉衡站在墙角,看着母亲的花轿渐行渐远。寒风卷起枯叶,将“沈”字婚书吹进了永夜。

春寒料峭,赵府祠堂内烛火摇曳。沈若琳攥着沈玉衡的手,望着供桌上父亲的牌位,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赵玄朗身着常服立于蒲团前,将刻有“赵”字的族谱缓缓展开:“从今日起,你们便是赵家儿女。”话音落下,他忽然蹲下身,轻轻擦掉若琳眼角将落未落的泪,“但‘沈’字所承载的,永远是你们的来处。”

改名文书盖上朱砂印的瞬间,沈玉衡突然扑进赵玄朗怀中:“爹爹,我以后也能去骑马吗?”童言无忌惊得祠堂内丫鬟屏息,赵玄朗却爽朗大笑,将孩子稳稳举起:“明日便带你去校场,让你见识真正的骑射!”若琳望着继父肩头雀跃的弟弟,握着木剑的手悄然松开几分。

盛夏午后,赵玄朗在书房教玉衡习字。毛笔多次从孩子手中滑落,墨汁染脏了崭新的湖蓝长衫。“别急。”赵玄朗解下腰间玉佩系在玉衡腕间,“这是我十二岁得的第一块军功章,现在传给你。”当玉衡终于歪歪扭扭写出“赵”字,他竟破天荒召来全府上下,将孩子的字贴在影壁中央:“我赵家小儿,将来必成大器!”

若琳躲在回廊偷听,却见赵玄朗偷偷将孩子写废的宣纸叠成纸鸢,趁着暮色教玉衡放飞。晚风拂过,她想起父亲沈砚也曾这样,在刑场前夜隔着牢窗,用稻草为她编过一只蚂蚱。

中秋家宴,礼部侍郎之子指着玉衡窃笑:“不过是罪臣遗孤。。。。。。”话未说完,赵玄朗的酒杯已重重砸在青砖上,琥珀色酒水溅湿对方衣袍。“我赵家的孩子,轮不到旁人置喙!”他当众解下腰间佩剑递给若琳,“看好弟弟,想学剑,明日我便教你。”

当夜,若琳在书房撞见赵玄朗处理公务。烛火下,他特意将弹劾沈氏余党的奏折压在最底层,转而批复边疆将士补给。察觉到她的目光,赵玄朗将一盘桂花糕推过来:“你母亲最爱吃这个,明日让厨房多做些。”

寒冬深夜,玉衡突发高热。赵玄朗披着霜雪亲自去请太医,回府后彻夜守在榻前,用温水一遍遍擦拭孩子滚烫的额头。若琳被惊醒时,正听见他对着昏迷的玉衡低语:“别怕,爹爹在。”恍惚间,记忆里父亲沈砚也是这样,在她出痘时衣不解带守了七天七夜。

晨光初现时,赵玄朗将熬好的药吹凉,一勺勺喂进玉衡口中。“等病好了,带你去看雪狮子。”他转头对若琳说,“你也一起来,我们全家去。”“全家”二字如暖阳,让若琳攥着木剑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惊蛰那日,赵玄朗带着姐弟俩去郊外。玉衡骑着小马驹在草地上撒欢,若琳在一旁练习射箭,箭矢虽歪歪扭扭,却总能得到继父的喝彩。返程时,赵玄朗将猎到的野兔分给佃户,转头塞给若琳一颗糖渍梅子:“比你母亲做的差些,但也甜。”

暮色渐浓,若琳望着前方并肩而行的继父与弟弟,腰间木剑随着步伐轻晃。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她忽然发现,原来“赵”这个新姓,也能承载如沈氏旧宅门前那棵老槐树般的温暖。

蝉鸣聒噪的午后,萧青荷对着铜镜轻抿胭脂,镜中映出她眉间化不开的愁绪。自嫁入赵府,她虽衣食无忧,却总为儿女前程忧心。尤其若琳,半年前被王家公子当众退婚的羞辱,如同一道疤,横亘在母女心头。

“玄朗,琳儿的婚事。。。。。。”萧青荷转身看向倚在门框的赵玄朗,手中的胭脂盒轻轻颤动,“她已经及笄,总不能一直耽搁下去。王家那次。。。。。。”她声音发颤,说不下去了。

赵玄朗走进来,伸手接过胭脂盒放在桌上,沉声道:“夫人放心,我已在物色合适人选。只是此事急不得,总要找个真正疼惜琳儿的郎君。”

此后,赵玄朗开始暗中留意京城适龄公子。他避开那些只看重门第的世家子弟,转而关注品行端正、有真才实学之人。每日下朝后,他便与同僚打听,哪家公子谦逊有礼,哪家少年胸怀大志。

一日,他在兵部听闻,新晋的五品游击将军林景和,虽出身武将世家,却饱读诗书,为人正直。更难得的是,林景和曾在玉京关之战中立下战功,与赵玄朗也算有些渊源。赵玄朗心中一动,觉得此人或许是个良配。

赵玄朗有意安排若琳与林景和“偶遇”。秋日的京郊马场,若琳骑马驰骋,英姿飒爽。林景和一眼便被这个灵动的少女吸引,而若琳也注意到人群中那个身姿挺拔、目光温和的青年。

回家后,若琳坐在窗前,手中把玩着马鞭,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晕。一旁的丫鬟打趣道:“小姐莫不是春心萌动了?”萧若琳羞得将马鞭扔过去,心里却隐隐期待着再次相见。

月圆之夜,赵玄朗与萧青荷坐在庭院中,说起林景和的事。“此人年少有为,品性端正,与琳儿也算般配。”赵玄朗斟了杯茶递给萧青荷,“只是不知琳儿心意如何。”

萧青荷望着天上明月,想起女儿这些年受的委屈,轻声道:“只要琳儿喜欢,我便放心了。明日我去问问她。”

次日,萧青荷将若琳叫到房中,委婉提起林景和。若琳低头不语,半晌才轻声道:“母亲,女儿。。。。。。女儿觉得他很好。”见女儿羞涩的模样,萧青荷心中一暖,知道这桩婚事有了希望。

经过双方父母的商议,若琳与林景和的婚事很快敲定。婚礼那日,赵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若琳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当林景和掀起她的红盖头时,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情意。

萧青荷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幸福的模样,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感激地看向赵玄朗,若不是他用心操持,女儿怎能觅得如此良缘。而赵玄朗望着这温馨的一幕,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默默祝愿这对新人能白头偕老,不再重蹈萧青荷的覆辙。

暮春的林府,产房内传来新生儿清亮的啼哭。赵若琳虚弱地靠在床头,望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儿子,嘴角泛起温柔笑意。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三朝礼那日,婆婆周氏当着一众女眷的面,将金锁重重摔在桌上:“沈家的孽种,也配戴这贵重物件?”

消息传到萧青荷耳中时,她正在逗弄小外孙。绣绷“啪嗒”掉在地上,丝线缠作一团。“她当真这么说?”萧青荷攥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赵若琳低头不语,眼泪却止不住地砸在孩子襁褓上。

赵玄朗得知此事时,正与兵部同僚议事。他猛地掀翻案几,茶盏碎裂的声响惊得众人面色惨白。“备马!”他铠甲未卸便冲进林府,正撞见周氏举着鸡毛掸子,要打因哭闹弄脏裙摆的小婴儿。

“放肆!”赵玄朗夺过掸子折成两段,金属护腕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我赵家的外孙,容不得你这般作践!”周氏撒泼般跌坐在地,拍着大腿哭喊:“大家快来看!镇远大将军家以势压人啦!”

第二日早朝,赵玄朗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儿,大步踏上金銮殿。“陛下!臣要为外孙子讨个公道!”他将林府前日闹剧一一禀明,末了扯开襁褓,露出孩子小腿上被鸡毛掸子抽打的红痕,“此等毒妇,如何配做孩子祖母?”

萧忆痕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林卿家乃朝廷栋梁,怎会有这般悍妇!”一旁的太子萧则链紧握腰间佩剑,沉声道:“父皇,沈家之案早已尘埃落定,周氏此举,分明是蔑视皇家威严!”

苏陌璃皇后听闻消息,当即宣召林景和之母入宫。椒房殿内,周氏跪在冰凉的金砖上,望着皇后凤冠上垂落的东珠瑟瑟发抖。“你可知罪?”苏陌璃将赵若琳产后咯血的医案掷在她面前,“本宫的曾外孙子,在你林府竟受这般委屈!”

周氏瘫软在地,连连磕头:“臣妇知错!求皇后娘娘饶命!”苏陌璃冷哼一声:“念在林将军的份上,本宫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她抬手示意女官呈上懿旨,“即刻送往林府,你便在佛堂抄《女诫》三百遍,何时抄完,何时再出!”

经此一事后,林府再无人敢轻慢赵若琳母子。赵玄朗特意送来一对玉锁,亲自系在小外孙颈间:“以后有外公在,没人敢欺负你。”萧若琳抱着孩子靠在夫君肩头,看着庭院中嬉笑的长辈们,眼眶微微湿润。

夕阳西下,林景和为妻儿披上薄毯,轻声道:“放心,往后的日子,我定护你们周全。”远处皇宫方向,龙旗随风飘扬,萧则链站在东宫城头,望着万家灯火,默默握紧了拳头——只要他在一日,就绝不让皇家血脉再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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