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冰魄影卫的爪印?!李十三的心骤然下沉!
“咳……咳咳……”摔出来的老仆剧烈咳嗽着,身体因为剧痛和窒息剧烈痉挛,他挣扎着抬起那只唯一还能动弹的枯手,死死指着地上福伯那条炸断的、流淌着银色冷凝液的半截机关臂!浑浊模糊的眼睛里爆发出刻骨的恨意和回光返照的清明!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挤出两个模糊却让所有人瞬间头皮炸裂的字眼:
“…………机……关……”
头猛地一歪,再无声息。唯有那只枯瘦的手,依旧倔强地指向那堆散发着非人邪气的冰冷碎片!
轰!!!
死寂的演武场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机关?!福伯是机关人?!”
“李家大管家的贴身护卫……是傀儡?!”
“祠堂……那老头……爪印……”
混乱!质疑!惊恐!无数道目光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钉在了台上那断裂的机关臂、冷凝液,还有李玄重身后,面色瞬间由错愕变成极度扭曲、又强行压回铁青的李墨身上!
李墨在祠堂老仆摔出来的瞬间,霍然起身!那张总挂着谦卑温和的脸再也维持不住,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眼神中的惊惶如同濒死的野兔!但当那老仆指认出“机关”,并最终倒下时,他脸上的惊惶又被一股混合着怨毒、决然的极度阴沉取代!他袍袖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嵌进了掌心肉里!
台上台下一片混乱喧嚣!唯有李玄重依旧矗立如山!赭红蟒袍在风中如凝固的熔岩翻滚!他深不可测的目光只在祠堂老仆的尸体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便缓缓抬起,如同两道穿云破雾的寒冰箭矢,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再次精准地、牢牢地钉在了擂台上摇摇欲坠的李十三身上!
这一次!
他那如同冰封万载、从未有过任何表情的唇角!
极其极其细微地!
向上牵动了一瞬!
一个微乎其微、如同坚冰融化第一道春水的弧度!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
赞许!
一个冰冷的、却掷地有声的单字,如同玄冰坠玉盘,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喧嚣,砸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好。”
这简短一字,像裹挟着万载冰霜的雷霆,轰然劈落演武场的喧嚣中心!
李十三浑身剧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流猛地冲垮了强撑的堤坝!体内冰火交织的伤毒在剧烈情绪冲击下瞬间逆转冲突!胸口撕裂般地疼痛!喉咙间那口忍了又忍的热血再也控住不住,“哇”地一声猛喷出来!乌黑粘稠的血块裹着细碎的冰晶,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瞬间被冻透的寒气凝成了暗红的冰坨子!他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丝支撑的破口袋,再也站不住脚,踉跄着往前扑倒!
眼前最后的景象,是演武场墨青色的地面急速放大,混杂着那些暗蓝色的冰冷碎冰和被自己的血冻成的污秽冰晶。
还有主台上那道赭红色的身影。李玄重说出那声“好”后,目光并未移开,依旧沉沉锁定在李十三身上。李墨那张变幻不定的脸,扭曲得像是要滴下毒汁来。混乱人声中,有弟子在喊:“抬走!快抬走啊!”
就在李十三栽倒,看台沸腾的刹那——
混乱人群后,靠近演武场北角供奴仆行走的狭窄通道口。一个穿着内侍青灰棉袍、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正推着一辆堆放杂物的木轮车向外走。轮车经过阴影处的狭窄门框时,一只车轱辘碾到了一块不知被谁踢到角落、早已冻硬的旧油毡布残角。
砰!
油毡布被挤压,猛地卷起一个边,布下压着的一片沾满了黑泥、早已干结成片的残破符咒纸一角被翻卷的力道弹开,扑簌簌落在地上。纸上残留的被污血彻底浸透、又被寒冰冻住的几个鬼画符似的墨印扭曲线条,在角落黯淡的阴影里,模糊得像块烂泥。
推车人脚步丝毫未停,车轮碾过那片沾了符纸碎屑的泥地,如同碾过一块最寻常的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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