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静静地站在那棵焦黑的枯树前,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的手指轻柔地抚过树干上那凹凸不平的纹路,感受着岁月的沧桑和生命的脆弱。
这棵树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树皮早已被雷电烧焦,变得炭黑而脆弱。稍微一碰,那些炭化的树皮就像雪花一样簌簌地掉落下来,露出里面干枯的木质。陈生不禁感叹大自然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仅仅是一道闪电,就能将这棵曾经生机勃勃的大树摧毁成这般模样。
根据老道士所说,这棵树是在三年前被雷劈中的。然而,从这棵树目前的状况来看,它被雷劈中的时间显然不会超过几个月。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矛盾,让陈生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他绕着枯树缓缓地转了三圈,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脚下的枯叶堆积如山,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茂。泥土湿润而松软,似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但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或者挣扎的痕迹。
陈生抬头望向树冠,只见那些断裂的枝丫如同干枯的手指一般,直直地伸向那灰蒙蒙的天空,透露出一种绝望和无助。整个树冠都呈现出一种被撕裂的状态,仿佛遭受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不可能什么都没有……"陈生紧紧咬着牙关,手中的树枝不断地拨开周围茂密的灌木丛。每一次挥动树枝,都伴随着汗水从他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就这样悄然流逝。然而,除了被荆棘划破的手臂和满身的泥土,陈生一无所获。太阳渐渐西沉,山间的雾气也开始逐渐变浓,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陈生不甘心地最后扫视了一圈四周,心中默默祈祷着能有一丝线索出现。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告诉他,今天恐怕不会有任何发现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看看时间。然而,当他点亮屏幕时,却惊讶地发现这里完全没有信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下午5:23,这个时间让他意识到,他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山林,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安全的地方。
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已经降到不足两米,陈生几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他不得不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以免迷失方向。
当他终于看到白云观破败的轮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道观大门紧闭,陈生用力推了推,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他抬手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谁?"老道士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道长,是我。"他回答,声音因疲惫而嘶哑。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老道士浑浊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很少平静。看清是陈生后,他拉开大门:"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陈生拖着疲惫的身体跨过门槛:"后山什么都没有。"
早跟你说了。"他转身往偏殿走去,"厨房有剩饭,自己热热吃吧。"
陈生跟着老道士来到厨房。简陋的灶台上摆着半锅冷粥和几个干硬的馒头。他生火加热,草草填饱肚子。整个过程中,老道士一直用那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让他如芒在背。
"道长,"陈生放下碗筷,"您真的从未见过张玄明道长?"
老道士不耐烦地摆摆手:"都说了多少遍了,没有这个人。"
"那这个呢?"陈生掏出那枚铜铃,"铃上刻的日期是今年惊蛰,您却说三年前捡到的。"
烛光下,老道士的脸色变得阴沉。他伸手想拿回铜铃,陈生迅速收手。
"年轻人,"老道士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不该问就别问。明天一早就下山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陈生直视老道士的眼睛:"我的朋友失踪了,我必须找到他。"
老道士突然笑了,露出那几颗发黄的牙齿:"你怎么确定你的记忆没有出错呢?"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陈生头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东厢房给你留着,"老道士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明天一早下山去吧。"
陈生缓缓推开东厢房的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床铺上多了一床厚实的棉被,仿佛在欢迎他的归来。棉被的一角微微卷起,露出里面柔软的棉絮,似乎在向他招手。
陈生的目光落在床头,那里还摆放着一盏油灯,灯芯被修剪得恰到好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中的不安反而愈发强烈起来。
他走到窗前,仔细检查了一下窗户是否关好,然后又走到门口,确认门也已经锁好。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只有那盏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陈生凝视着那些影子,它们在墙上扭曲着、舞动着,仿佛是一群幽灵在黑暗中徘徊。他的思绪渐渐被这些影子所吸引,老道士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你怎么确定你的记忆没有出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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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羽的样子在他眼前清晰地浮现出来,他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呢?然而,除了他,似乎没有任何人记得这个人的存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生躺在床上,和衣而卧,眼睛却始终盯着那盏油灯。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变得陌生起来。
窗外,山风呜咽,像无数冤魂在哭泣。那风声在山间回荡,时高时低,时急时缓,陈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翻了个身,用被子紧紧捂住耳朵,试图隔绝那令人心悸的山风呜咽声。然而,那声音却像无孔不入的幽灵一般,透过被子的缝隙钻进他的耳朵。
陈生心烦意乱,索性坐起身来,瞪大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黑暗中,树木的影子在风中摇曳,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不知过了多久,陈生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身体虽然躺在床上,但是思维却仿佛飘到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