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时,我差点没认出她,三天前那个血泊里的女人,现在穿着干净的病号服,长发松松地挽着。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那双眼睛亮得像凌晨直播间的打赏特效。
她倚在门框边的姿态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纤薄的病号服下隐约可见锁骨凹陷的阴影。淡淡的淤青从领口蔓延到耳后,却奇异地晕染成某种水墨画的意境,衬得脖颈线条愈发如新雪般清透。
最惊心的是,她走到我对面转身坐下时衣摆掀起的弧度,腰线收拢处堆叠着褶皱,恍若被揉皱又展平的玉兰花瓣,还带着医院里消毒水浸泡过的冷冽香气。
"你好,我是曹璐。"
她声音很轻,
"谢谢你。。。救了我和宝宝。"
我舌头还处于打结状态:"没、没事!那个。。。你身体好些了吗?"
警察大姐给把茶水放到我们面前,一个劲夸我:"这小同志可机灵了,听见动静就知道报警。。。"
曹璐捧着一次性纸杯,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其实。。。我就是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还有。。。解释一下那天的事。"
她的故事像劣质电视剧的剧本,大三下学期实习时遇到已婚老板,被金钱攻势攻陷,东窗事发后被原配威胁,结果被老板分手后的第一个月,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在发现自己怀孕后,还幻想用孩子换抚养费。。。说到最后,她的指甲在纸杯上掐出好几道凹痕。
"生宝宝的时候。。。我真的想放弃了。"
她盯着杯子里晃动的茶水,
"想着就这样死了也好。。。"
警察大姐拍拍她的肩:"姑娘,都过去了。现在孩子很健康,福利院那边。。。"
"等等!"
我打断她们,
"你要把孩子要送福利院?"
曹璐的肩膀抖了一下:"现在,我。。。我连自己都养不活。。。"
会客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
我鬼使神差地开口:"其实我是孤儿院长大的。"
曹璐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真的!"
我挠挠头,
"连蟑螂都嫌福利院的饭难吃。。。呃不是,我是说。。。"
警察大姐笑出声:"你这孩子,安慰人都这么别致。"
我搓了搓有些发烫的耳朵,那些本以为早就遗忘的记忆不断涌了上来。
"我七岁就在孤儿院了,是我叔叔婶婶让他们来把我接去的。"
我盯着会客室墙上的警徽,
"刘奶奶,就是孤儿院的院长,总偷偷给我塞糖。"
曹璐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