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74节（第2页）

&esp;&esp;所以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怕不是钱不钱的事情。

&esp;&esp;土长忙问她，“那你觉得咋样会给俺们开渠？”

&esp;&esp;姜青禾从背着的布袋里拿出一本册子和一只炭笔，她指着黄水江以及对岸村子，又对着眼前的黄土地和远处的春山湾绕了一个大圈。然后才说：“画个明确的地形图，给衙门看，让他们知道我们这就是个山洼子，不管是黄水江还是清水河，都挂靠不着其他村子的，跟他们说清楚，这水渠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esp;&esp;土长恍然大悟，她用力拍了拍姜青禾的肩膀，“还得是你的脑子活啊，俺咋没想到嘞。”

&esp;&esp;“可要是姐你不跟我说，我哪想得到，”姜青禾说的是实话。

&esp;&esp;她也不再说啥实话客套话，专心画起了地形图，她的绘画和记忆能力还行，画出来的东西哪怕粗略，也精准地把春山湾处的地方给画准确了。

&esp;&esp;两人都觉得可以，等她画完，瓜把式从远处回来说：“一处能挖，明天叫人来挖吧”，在夕阳西下时坐车圆满回程。

&esp;&esp;条子吧。”

&esp;&esp;姜青禾跟土长暗暗欢喜，又不敢表露，只能一路憋到了衙门里。

&esp;&esp;在条子盖章要写清楚引水原因，姜青禾特意强调让衙门写为了种树，还写下了一句话，风高土燥，引水灌木，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望树木成活，特批开渠。

&esp;&esp;渠正只说：“好好种，别辜负了这苗种。”

&esp;&esp;而当姜青禾跟土长走出衙门时，土长还捧着条子还有点茫然，就批下来了？

&esp;&esp;而姜青禾却已经开始展望，当水渠流经每一寸干涸的土地，让草芽蓬发，树木生长，绿色填补戈壁，黄沙渐渐退去，而那一天不会太远。

&esp;&esp;属于草原的春天

&esp;&esp;拿到挖渠条子后，那天姜青禾跟土长坐最后的筏子回了湾里，告知大伙这件事。

&esp;&esp;老一辈的感慨，“黄水江那大河比清水河可阔多了，从那挖条渠出来，能养活几片林子嘞。”

&esp;&esp;“树苗子吃水多，有渠保着才能活。”

&esp;&esp;土长说：“挖渠是件大事，也是苦差事，各家出点人来，银钱按人头给，一天有十个钱，年中和年尾各算一次，肯定不会叫人白做工。”

&esp;&esp;其实十个钱也属实少了，挖渠是实打实的苦力活，那抡起锄头刨地，土硬到要用力往下砸，会震的整条手臂发麻。

&esp;&esp;不等大家嘀咕，土长又说：“除了挖渠，在黄水江那边俺们还打算立两架筒车，引水灌河边那片地。”

&esp;&esp;“那边俺记的可不是啥疙瘩地，是黄土地来着，也种树苗不成？”胖婶手里磕着南瓜子，边吐壳边问。

&esp;&esp;“这就是为啥要找你们来，那边翻了地晒过后，雇你们种草，”土长站得累了，说完就坐下来，跟大伙面对面说话。

&esp;&esp;李叔忙问道：“啥是雇？种个草也有钱拿？”

&esp;&esp;土长告诉大伙，“怎么没钱拿，只是得你种好到能收了，这一亩地二十个钱才能给，不只是那边的荒地，湾里所有的荒田今年都种草。”

&esp;&esp;这话让底下人直犯嘀咕，要知道湾里并不是养牛羊的大户，他们有的最少一两头，像是四婆养了几十头那还是少的。

&esp;&esp;所以他们并没有那么需要草，并不像牧民那样动辄养上百头羊，要很多的草料才能上膘。

&esp;&esp;所以有人就说：“那还用问嘛，种草割下烧了做灰肥啊。”

&esp;&esp;当然听到土长说卖了给牛羊牲畜吃时，他们压根没话能说，种呗，种草可比种粮食要简单太多了。

&esp;&esp;开春之后，除了春耕，要忙活的事情太多了，堆肥、捡粪、剜青、刨地等等，之前下了农田回来后还能休息，眼下却不成了。

&esp;&esp;得趁着天光正亮着的时候，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娃，都得背着篓子去戈壁滩捡石子。或者用小铁铲刨生在里面的尖石，一点点挖出来扔进篓子里，再拿去倒在不远处的石堆上。

&esp;&esp;一部分人还得去黄水江那里捞河砂，成堆成堆的砂石捞起，铺在席子上吸水晒干再收入仓房，等着盛夏酷暑来临前把砂给铺上。

&esp;&esp;他们忙，姜青禾也忙，理书的事暂时顾不上去办了，她把地里的活让徐祯带着一头牛干，将蔓蔓送到童学去，当然童学也还没正式开学，只是先看顾原来的这十几个娃。

&esp;&esp;自己跟土长拿着步弓在湾里的荒田里到处走，边走边合算出亩数，而这些分出来的荒田在之后都得记在整个春山湾的名下，作为公田。

&esp;&esp;五天走坏了她两双布鞋，真的是从天刚亮走到天擦黑，连晌午饭都是坐在地里解决的，最后还剩点边角地的时候，姜青禾坐在拉毡子上，她敲着自己肿胀的腿说：“湾里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人口也少。”

&esp;&esp;土长颇为赞同第一句，对于第二句她有话讲：“其实人算不得太少，毕竟七十来户，加起来有二三百人，比起其他村才百十口的总要多些。”

&esp;&esp;“再有点钱就好了，”姜青禾累极了，她上半身靠在草上歇会儿，看着天上大团大团的云说：“要是有钱就招边上村子里人的来挖渠啥的，总要快些。”

&esp;&esp;土长掏掏自己的兜，她叹口气，穷的叮当响啊，到处都需要用钱，过两天又要买草籽和苗种，连眼下让大家挖渠种草的都是白干活先。

&esp;&esp;关于缺钱的痛苦是永恒不变的，逃也逃不开。

&esp;&esp;但是没钱该搞的也都得搞起来，三月初三宜动土，挖渠动工开始。

&esp;&esp;土长在黄水江边进行了简单的祭土地爷仪式，杀了只公鸡，再放了几串炮仗，几个汉子抡起手里的锄头，在定好位置各刨了几下就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