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离自家棉田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姜青禾停住脚,使劲眨眨眼,她用手肘杵了杵徐祯,“你瞅到了没?”
&esp;&esp;“啥?”徐祯不解。
&esp;&esp;姜青禾悠悠地说:“我们那片田的棉花,你瞅到了没?”
&esp;&esp;徐祯看着远处突兀的一片光杆,他迟疑地摇摇头。
&esp;&esp;边上在采棉花的婆子喊,“青禾阿,你们地里的棉花,俺们给你采完喽!他们从水渠那路走的,给你们搬回家去了。”
&esp;&esp;“小把式,赶紧回去歇着吧,这些棉花杆子俺们晚点给你收拾利索喽,”老汉抹了把汗说。
&esp;&esp;徐祯有点不知所措,他想说点啥,喉咙又哽住。
&esp;&esp;姜青禾知道,大伙这是不好意思占便宜,又没有啥稀罕东西能送,卯着劲想还这份情。
&esp;&esp;最后她家成了最快收完的,收了差不多三十斤的棉花,姜青禾坐在这堆棉筐里,她扯开每一团棉絮,拿出里头的棉籽。
&esp;&esp;她手边的篓子里,棉花堆成了一座高高的棉塔。
&esp;&esp;姜青禾侧身看着棉花又望着外面,她想今年必定是个暖年。
&esp;&esp;收了棉的人畜两旺
&esp;&esp;驼队对于草场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年秋末时,低矮的草芽,万物枯黄,大大小小干涸的水泡子,路上坑多石子多又颠簸。
&esp;&esp;可今年才刚进了平西草原边上,原先外围退化的土壤,不生绿草,净是大石头,小石子,可眼下竟然变成了一片坦途,他们给骆驼新包的牦牛皮底,居然毫无用处。
&esp;&esp;两边种上了花棒,这玩意耐旱得很,生在沙漠里,也能蓬蓬勃勃长起来,更别提在这沙化的土壤上。
&esp;&esp;一大团一大团的绿色,细长的根茎上开满了艳红的花,一路热烈地开下去,紧紧挨着草原边缘。
&esp;&esp;驼队盘旋在外围,迟迟不敢进去,领头的看着远处的草原,骑马先生则瞅着木牌上的红漆大字:平西草原,下面还挂着个牌,土默特小部落。
&esp;&esp;即这片土地的所属者。
&esp;&esp;最后两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到入口,那条被木头栅栏隔开两岸绿草,中间宽阔而平坦的大道。
&esp;&esp;娘嘞,这年头草原上除了长草,居然还能生路!
&esp;&esp;领头的摸着自己下巴,他转过身问,“老二,你说俺们往里头走不?”
&esp;&esp;“去瞧瞧,”骑马先生说。
&esp;&esp;驼队在外围驻扎,两人则踏上大道走进草原,两边是扎进地里的木头围栏,高大牢固,捆绑着两根横木,哪怕是骆驼也没有办法越过栅栏,啃食后面的牧草。
&esp;&esp;当然现在的牧草被割得只剩薄薄一层,所以草原上的尖顶干草堆尤为显眼。
&esp;&esp;“那是啥啊,草垛子?”领头的脚蹬在靠下的木栏杆上,手紧握上面的木头,整个身子探出去,力图瞟清楚。
&esp;&esp;在他撩起衣摆,准备跃进去时,有牧民赶着勒勒车从不远处过来。
&esp;&esp;“老乡,阿,不是,那个蒙人兄弟,”领头的用生涩的蒙语试图套近乎。
&esp;&esp;拉木头过来准备搭草架子的巴图尔一听,顿时乐颠颠地一拽缰绳,马拐个弯往这边走,他惊喜地喊,“驼队大当家的是不?还记得俺不,巴图尔阿!俺们草场跟你换了羊的,你们买了俺们做的肉干。”
&esp;&esp;领头的,不,他觉得还是大当家听着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