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50节（第3页）

&esp;&esp;他拉拉皮子，弹劲很不错，虽然皮毛差，但他不要毛的话，这个就不是问题了，最最要紧的是，这个价钱合适。

&esp;&esp;谈钱可能皮作局还有点为难，但谈砖茶，皮作局最不缺的就是茶。

&esp;&esp;但犹豫的原因也很简单，这堆皮子便宜是便宜，再来上千张他们也能吃下，但是之后呢，年年都收不好的皮子吗？

&esp;&esp;他们又不是冤大头。

&esp;&esp;大使问，“这堆皮子俺们全要了，好皮子会自个儿送上门？”

&esp;&esp;他最关心这个问题，别到时候被一顿忽悠，破皮子啥的全给包圆，人家把好皮子转手卖给了皮客。

&esp;&esp;“不如换个地方谈一谈，”姜青禾指指外头，“我想请两位一道去皮货集，去问问那些卖皮子的人是怎么说的。”

&esp;&esp;“我昨天问过两边都收起皮子来咋办，有的人说没有交情那肯定谁价高卖给谁。但是你们要是能收破皮子，他们告诉我，打折的牛肋巴往里偏。”

&esp;&esp;这话的意思是无论咋样，人总是会偏向自己人。

&esp;&esp;“如果没办法决定，那就去皮货集瞧瞧吧。”

&esp;&esp;这个要求让大使跟副使面面相觑，但商量后还是决定走一趟，做决定不能那么草率。

&esp;&esp;不过副使出门前问姜青禾，“你不是俺们这地来的吧？”

&esp;&esp;姜青禾坦然，“我是春初来这的。”

&esp;&esp;“俺说一听就不对味，咋来这地没多久，跟牧民交情都处那么好了？”副使试探着问。

&esp;&esp;姜青禾大大方方告诉他，“因为卖皮子的有我的朋友，所以我们就跟秋鸡娃子下蛋，仅腔腔儿努似的，厚着脸皮来了。”

&esp;&esp;大使和副使相互瞅瞅，都听出点名堂来，点他们呢，人家才来半年多都肯厚脸皮奔波。他们在这活了那么多年，就为几个抬高价的皮客，而瞻前顾后，真是老了。

&esp;&esp;两人商量着先往门前走了。

&esp;&esp;屋里的王盛才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他叫唤，“祯阿，你快来扶俺把，俺腿麻了。”

&esp;&esp;徐祯正襟危坐那么久，他也迈不动步了。

&esp;&esp;而姜青禾擦了把手心的汗，望着这揉着腿的两人说:“丢人。”

&esp;&esp;王盛压根控制不住自个，他扶着桌子跺了跺腿，然后小声问，“你叫两位大使去皮货集，都安排好了？”

&esp;&esp;“安排个啥，”姜青禾摇头，“啥也没有，我连他们会说啥也不晓得。”

&esp;&esp;王盛想掐一把自个儿的人中，啥都没安排就敢领着人，俺的天爷欸。

&esp;&esp;“你就不怕事全搞砸了，”王盛压低声音，他的心怦怦直跳，一想到大伙说了点啥，到时候全都泡汤，他就眼前犯晕。

&esp;&esp;姜青禾啧了声，“你瞅你，饿死胆小的，胀死胆大的你听过没，你到时候不会找巴图尔带头喊几句阿。”

&esp;&esp;难道特意安排好的，人家能感受不出来，还是说叫牧民学些好听的话？这些太虚伪，她更相信真心换真心。

&esp;&esp;她又说:“徐祯你快来扶我一把。”

&esp;&esp;她也有些腿软，刚都是强撑出来，徐祯连忙扶着她上了车。

&esp;&esp;坐在车里时她开始复盘，说实话她确实莽撞了点，做事谋取东西时应该更周密，有些话可以说的更好更委婉。

&esp;&esp;但她又想场面话能说一时，难不成还能一直说，又不是对着油滑的商人。她想想，还是朴实的语言更能打动人，当然下次行事前，她也有了经验，会更加谨慎。

&esp;&esp;从贺旗镇一路抄小道，弯弯绕绕的走了一个时辰，到地已经晌午后了。

&esp;&esp;皮货集的人不少，即使来自近山口的大风猛烈吹拂着皮毛，好些牛马都抬腿瑟缩嘶鸣，生皮的味道混杂着芒硝，藏语蒙语方言交叠着，买卖双方语言不通也手舞足蹈地交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