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马蹄声碎。
我望着远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心中却无半分轻松。边疆战火未熄,顾言澈生死未卜,而我,正带着五千将士和整支队伍的物资,昼夜兼程奔赴战场。
“沈监军。”副将策马靠近,“前方五里便是断魂岭,地势险峻,历来是贼寇出没之地。”
我抬眼望去,果然见两侧山壁陡峭,林木幽深,风从谷中穿行而过,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我勒紧缰绳,声音冷静如铁,“弓弩手在前,骑兵左右掩护,医队居中,不得有一丝松懈。”
副将应声而去,队伍迅速调整阵型。我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谢家学习兵法时的画面——那些纸上谈兵的日子,如今竟真用上了。
“沈昭军,”身旁一名年轻士兵忍不住开口,“您说……咱们真能打赢吗?”
我侧头看他一眼,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坚定。
“你说呢?”我反问。
他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可、可是敌人都比我们多好几倍……”
“打仗不是比人数。”我轻声道,“是比谁更不想输。”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埋伏!”斥候飞马疾驰而来,“前方有敌袭!”
话音未落,箭雨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列阵!”我厉喝一声,抽出腰间佩剑,“盾兵上前,弓弩齐射!”
刹那间,队伍迅速展开,盾牌交错成墙,箭矢破空而出,与敌人的箭雨在空中交汇,爆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我翻身下马,蹲身于盾阵之后,目光扫过四周地形。敌人显然是冲着粮草来的,他们分散成数股,试图扰乱我方阵脚。
“副将!”我大喊,“带五百精骑绕后,直取敌首!”
“是!”副将立刻领命,率队向左侧林中奔去。
我则亲率主力正面迎敌。敌军约莫两百人,衣衫褴褛,但动作敏捷,显然久经沙场。他们的首领是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手中一柄弯刀寒光凛冽,几次差点冲破我方防线。
“稳住!”我一边指挥,一边亲自拉弓搭箭,一箭射中一名企图攀爬粮车的敌人,那人身子一歪,重重摔下。
“沈大人威武!”士兵们士气高涨,喊杀声震天。
战局胶着之际,副将终于绕至敌后,突袭得手。敌军首领被斩于马下,群龙无首,顿时乱作一团。
“冲锋!”我挥剑高呼,大军如潮水般涌上。
短短半个时辰,敌军尽数溃散,或死或逃,再无威胁。
战场上硝烟未散,我站在尸横遍野之中,看着满地狼藉,心头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伤亡如何?”我问副将。
“阵亡二十三人,伤四十余。”他低声回答,“粮草完好。”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一辆粮车,轻轻抚摸那装满米粮的麻袋,像是抚摸某种无形的希望。
“走吧。”我翻身上马,声音低沉却坚定,“还有路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