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隋见时机一到,落下匕首,因为齐文惜的位移,却也只能直直落在她的右胸膛。
布帛与血肉的破裂声一贯入耳。
“警察,把刀放下!”
刚想要把匕首更推进一步的时候,随着一声“砰”的枪响,余隋的手臂中弹,没了丝毫气力。
“你真可悲。”
齐文惜气若游丝,不知道余隋有没有听见这么一句讥讽。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直直向后倒去,胸口那处伤已经快要疼得没有了知觉。
下一瞬,她跌入了一个温暖柔和的怀抱。
伤口真疼啊,一直在叫嚣着,占据了她所有的神经。
可是似乎有人,要比她还疼。
他在哭。
齐文惜隐隐感到一滴清冽寒凉的泪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别哭了啊。
她无语一瞬,她的手背上还有被磨破的伤口,他这么一哭,就是真真切切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再落泪下来。
齐文惜还想说些什么,想要像一个泼妇一样指着他的鼻尖叱骂,问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却感到全身乏力,她想要开口,却是没有任何言语。
她努力地与自己抗衡着,至少让她睁开眼再看他一眼吧。
她真的……好想念那个面庞。
“别睡,马上就会有担架来了,你会没事的……”
他安慰着,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她。
齐文惜的手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死死攥住他的衣袂,弄出了凌乱的折皱。
“别……走……”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说出这么两个转瞬就消逝在风中的字。
“好,我不走,我以后都不会再走了。”他说。
她感到自己被抬上了担架,意识却一点点涣散开来。
她甚至都忘记了要抓住那一个随时都会逃跑的人,因为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折磨。
他的出现,就像一场梦。
弥散无边,亦真亦假,沉浮于弱水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