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58章（第1页）

然而，秦始皇对如何进行封禅，究竟应该遵循什么样的礼仪却不得而知，所以，当其车驾一行来到泰山脚下时，不禁踟蹰起来。他问左右道：&ot;既然古有七十二君巡行东岳，举行封禅大典，其典仪制度可有留存？&ot;

王绾道：&ot;七十二君事年代久远，礼废乐坏，无从查找。&ot;

曾与王绾奉命制作统一的度量衡器的丞相隗状接上来说：&ot;三代之前，结绳记事，尚无文字，民不识典仪，若论当时已行封禅颇不足信。臣以为此事纯属虚妄，封禅恐非古制矣！&ot;

王翦之子王贲、王贲之子王离此时也跟随秦始皇出巡，均已封侯。战功卓著的老将王翦是去年去世的，王贲袭父之官，领兵为将。这王贲颇有些才能，在灭燕、灭齐中曾建树了功勋，此次与其子王离随行主要是担当保卫皇帝、防人作乱的任务。听到秦始皇的询问，二人这样答道：&ot;尧舜等七十二君到泰山，想来只是巡狩四方，并非封禅，哪有什么古礼？陛下还是不必探究了吧。礼为人所制，大王欲行封禅，自制礼仪便是，何必去问他人！&ot;

王贲、王离父子的&ot;武人之见&ot;没有立即引起秦始皇的注意，他有些犹豫。

这时，李斯马上接过来说：&ot;陛下乃古来称皇帝的第一人，可做前人未做之事，可制前人未制之礼，此乃上天赐予陛下的权利，陛下首开先河，首行封禅，定会垂于后世，为万世师表！&ot;

秦始皇瞅了瞅李斯，欣慰地点了点头说：&ot;可！&ot;

当即，秦始皇令人在齐鲁一带召募了七十名儒生博士，让他们拟定封禅之礼。儒生博士们摇头晃脑，引经据典，各抒己见，争议不休，最后他们出主意说：&ot;封禅乃古来天子祭祀大典，登山时乘坐的车子的车轮要用蒲叶包裹起来，以免伤害了泰山的土石草木；至于仪式，可在泰山顶上打扫出一块场地，点燃柴禾进行祭祀。&ot;

秦始皇闻之，忍不住笑出声来，鄙夷地说道：&ot;何处腐儒，竟献此愚钝之见？不可取也！&ot;一气之下竟令手下将儒生博士们赶走了。从此以后，秦始皇对儒生们再无好感，以为他们咬文嚼字，愚顽可笑，只不过能读点古书，知些古事，对国家治理毫无用处，若听其言必坏大事。

不过，秦始皇对同样是读书人出身的李斯却是另眼看待，他认为李斯和他们不同，虽从师于儒学大师荀卿，但对儒学却不是一味承袭，而是吸收了儒家之精华，又兼容百家之言，对法家的帝王之术尤为精到。李斯还重现实，多谋略，毫无迂腐之气。因此，当他将儒生博士们斥退之后，便单独召见了李斯，让他制定封禅礼。李斯既蒙信任，受宠若惊，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这一重要使命，并得到了秦始皇的许可。于是，这次前所未有的封禅活动就依照李斯制定的礼仪程序进行。

车驾向泰山进发了。秦始皇下令开辟车道，从南麓登山。时值雨季，天气变幻无常。秦始皇刚至山腰，忽然狂风骤起，大雨倾盆，秦始皇正愁无处躲避，忽见附近有一棵大松树，树冠苍郁如盖，秦始皇便急往树下躲避，免除了雨淋之苦。为答谢此松，秦始皇当即赐封此松为&ot;五大夫&ot;松。

雨霁之后，秦始皇继续登山。及至山顶，便筑土坛祭天，进行了&ot;封&ot;礼。这个仪式进行得很成功，秦始皇非常满意，仿佛了结了一大心事。但是，具体仪节却不得而知，因为秦始皇有令：&ot;封&ot;礼程序要保密，不得外传，参加&ot;封&ot;礼的只有李斯等几个近臣，人人都对此事守口如瓶，以至于没有任何文字记录流传下来。秦始皇为什么这样做？其动机如何？这一问题也成了历史的悬案。

&ot;封&ot;礼既毕，秦始皇命令在峰顶刻石记事，表明自己确实举行了&ot;封&ot;礼。接着，从泰山北麓下山，来到泰山脚下的一座小山梁父山，准备在那里举行&ot;禅&ot;礼。

秦始皇选择此处为&ot;禅&ot;礼之地，是因自古便有&ot;封泰山禅梁父&ot;的说法。此外，梁父山被认为是地神依止之处，地神好阴，祭祀它必在高山之下，梁父山正好在泰山山脚，在此地祭地神，神必得馨香。再者，梁父山是一座隆起于平地、微见突兀的小山，在此行&ot;禅&ot;礼，在人力上也较方便。当然，秦始皇并非看重人力，他不在乎动用人力，主要是因地神在梁父，故往祭之。

祭所设置在一片扫除干净的平地上，祭礼用的是秦国古时在雍城由太祝令主持的祭祀上帝的仪式。但&ot;封藏&ot;的内容却秘而未宣。&ot;封藏&ot;是将写有文字的玉制册书封于玉匣中，再封以石碱，然后再用五色土封埋于祭坛之上。这项仪式历来被视为封禅过程中最神秘、最隆重的礼仪，因为玉册上写着帝王的希求，或是向上天祈祷，或是思得神仙之助，帝王的这些祈求可以通过玉册上的祝祷词禀告上天，玉册也因此被视为&ot;上通天意之神物&ot;。秦始皇封藏的玉册文是让李斯秘密地用小篆写好，又秘密地封埋于祭坛上的五色土中的。这样，在梁父山上便埋进了一个谜，除了李斯和秦始皇以外无人知晓。

梁父山&ot;禅&ot;礼已毕，秦始皇便让李斯刻石以记，此石四面刻字，字体仍为小篆，字体一寸七分，书法堪称精妙，后世称之为&ot;李斯碑&ot;。碑刻的内容是歌颂秦始皇统一天下的功业，并晓谕全国臣民，对皇帝制定的一切典章制度、政策、法令都要严格遵守。原文较为艰涩难懂，其译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