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两丞相相争也无所谓,他早有废除丞相一职的想法,两相相争,闹出点什么,刚好是理由。
旨意宣布,果然不出肖政所料,现在的陆贤妃死掐着掌心的指甲更用力了,血水瞬间从掌心滑下,怕被人瞧见,悄悄接过宫女的手帕擦掉。
脸上还是云淡风轻,心中的恨意却更深了,恨帝王无情,恨娴贵妃挡了她的道。
这道圣旨不止在嫔妃中掀起轩然大波,皇室宗亲见也是低声交头接耳,神色各异,都在猜测着皇上是不是快要新立皇后了。
宫宴在酉时末结束,结束之前,肖政又讲了几句,曲簌忍不住想笑,所谓的宫宴和前世实习时的公司年会有什么区别,领导讲话、鼓励优秀员工,然后发奖励,有的人满心干劲,有的人浑水摸鱼,哈哈,她就是浑水摸鱼的那一批。
宫宴结束,肖政不出意外同娴贵妃去了甘泉宫,曲簌如她最初打算的一样,趁众人没注意,带着半夏白芷悄悄溜回了昭纯宫。
曲簌回昭纯宫又赏赐了宫中的奴才,主子升职加薪,惠及身边人,伺候的人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
第二天天色刚亮,肖政一醒,娴贵妃就随着醒了过来,亲手服侍肖政穿好朝服,然后送肖政离开,整个过程,规规矩矩的,一丝没有逾越规矩,礼仪周全,却显得过于规矩。
“娘娘怎么不留皇上用早膳?”
娴贵妃习以为常,身旁的宫女红秀却着急了,不止昨夜没有叫水,近一两年皇上来的次数不少,叫水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按主子这样周全下去,甘泉宫什么时候才能添个小主子。
“皇上没主动说留,本宫便不留,”
送走皇上的娴贵妃松了口气,皇上威严日益加深,昔日府邸时的相处的随便不敢再有了,身边宫女盼着她再生个皇子她知道,生乐儿伤了生子,太医虽说好生养着还能生育,但宫里的太医都不把话说死,她自己的身子她知道,就算侥幸怀上也不会健康的。
而且有了皇子,管理后宫便轮不上她了。
现在她不止有乐儿,还是后宫位分最高的,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红秀担忧道:“可……可老爷来信说过,娘娘明年还没有身孕,他就会送三小姐进宫。”她从小跟着娘娘,太了解老爷的为人了,把家族荣耀和儿子前程看得比命还重,有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如果娘娘明年不能遇喜,老爷会想方设法把三小姐送进宫的。
提到‘三小姐’,娴贵妃平静的脸上有一丝松动,语气里带有几分怒意,“为什么,纪家有我一个女子被困在后宫还不够吗,为什还要把三妹送进来,三妹今年才十四岁。”
“老爷决定的事,一定会办成的,娘娘或许可以写信求一求夫人,只有夫人能劝住老爷了。”红秀提议道。
脸上原本的伤心换成了嘲讽,“夫人?母亲和父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想到当初她生乐儿命悬一线,孩子出世,母亲脱口而出的却是‘怎么是个公主’,然后关心的是她何时能再生,她这个女儿的命,在她眼中不如一个还未有踪影的皇子外孙来的重要。
从那以后,她对母亲再不复以前亲切了,也是那天,她联想起了母亲每次在她不愿遵守家里的安排时,母亲就会扮可怜,以至于让她每次都妥协,和父亲强硬没什么两样,甚至更让她恶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