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巡生负手而立,想着事。
听见外面有陈姑姑声音,当即藏到了厨房门口。
只听外面陈姑姑说,王妃请世子妃去喝茶。
蔚巡生从窗缝里看见束茗被陈姑姑带走了。
那哪是喝茶的样子?
“世子殿下不去吗?”舒星跟到蔚巡生在身边,越过窗缝看着陈姑姑把束茗。
蔚巡生回眸看他。
“既然没打算给她好的生活,又何必强拘着她呢?”舒星回到锅灶前,继续熬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蔚巡生缓缓转过身,双手对插在广袖里,望着舒星。
舒星也不含糊,眼睛直勾勾盯着蔚巡生:“这话,我是以一个男子的身份跟世子殿下说的。我喜欢她,打小就是。我见不得她受苦,也见不得她生病。我知道她嫁给你,是因为你的病给你冲喜。可师父既然来了,我们也调查了这么长的时间,师父不敢说的话,我却敢在世子面前说——你的病,我们能治,只是时间问题。治好了,世子便不需要一个不敢公开的世子妃了。到时候,我会让师父帮我讨一个赏。我要替她赎身,带她走。”
“你要带她走?”蔚巡生觉得好笑,“就凭你?”
舒星肯定道:“就凭我。”
“人是我的,你带的走?”蔚巡生笑出声。
“勤王妃不喜欢她,就必然会把她身契放给我。”舒星道,“在王妃眼里,她根本就不是世子殿下的良配,不是吗?”
“我母亲的心思,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蔚巡生笑得妖娆。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房间是冷的,屋里桌上没有热水,院子里没有丫头,厨房的灶是冷的,整个院子就如意一个人。”舒星一口气连着说,“若是王妃重视她,怎么会让她以世子妃的身份住在这样一个与身份不匹配的地方?怎么会让她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重病里吃那种苦?换一个世家之女,你们会如此怠慢?如果她出身高贵,王妃会像这样,像绑人一般,连人都不让收拾下地把她绑走?”
舒星一脸不耻,那脸上好像写着,你们这种公爵人家,对待平民,也不过就是视人如草芥一般。
这话说得句句带刀,每一刀都直接捅进了蔚巡生的心脏。
“你不了解她,”舒星想杀人诛心,“如果她有的选,她一定不会甘愿就这样任人摆布。”
而他舒星,就是她另一条路。
蔚巡生强稳着自己的心神。
所以他砸了她能看清东西的折光镜,她就变成了那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吗?
她骨子里,是一个有傲气的女子。
容不得任何人践踏。
舒星看着蔚巡生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黑,知道他有所动容。
蔚巡生转身要出厨房,人一只脚踏上了门槛,骤然停下,雪白的锦服带着狐裘大氅一起向前一顿。
他回眸看向舒星,身后苍雪漏着风,浅卷着白绒萦绕在他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