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闻姝坐在轮椅上,里面是宽大的病房,外面又给她披了个坎肩,为不被人发现,谢凉竟又给她戴上口罩和帽子。
戴帽子尚能接受,为什么要戴口罩?
闻姝不太喜欢的拿下来,但谢凉笑着坚持。
“医院病毒多,还是戴着比较安全。”
他让闻姝戴着,自己也戴着,单手推她出门。
她娇小的身子窝在轮椅上,一脚打着石膏。
帽檐宽大,遮住她大半张脸,又戴着口罩,从前方看去,几乎遮住了完整的脸,丝毫看不见面孔。
他抖抖和和的推着闻姝从傅延聿病房前走过,前脚刚走,后脚傅延寒出来。
他和谢凉不熟,只见他推着个人去电梯口,正要过去时,被出来的傅延霖叫住。
“你回去上学吧,这里有我在,不必担心。”
傅延寒点点头,没在坚持:“大哥醒了,告诉我一声。”
“嗯,好。”
他抬脚走到电梯口,已没谢凉身影,怕是下去了。
尽管奇怪他推着个人,却也没深想。
病房里,傅延萱和傅延霖都在等大哥醒来,两人神色着急。
尤其傅延萱,看着大哥白了的发,在心里跟母亲祈求,保佑他儿子,早日度过这一关。
许是母亲听到了,傍晚时分,傅延聿就醒了过来。
他神色倦倦的看着眼前的人,又一次毫无留念的闭上眼,仿佛醒来是件多么糟糕的事。
他面色苍白,眼眶深陷,下颚胡渣更让他老了几岁,就连眼神都仿佛带着沧桑。
傅延萱低低的叫着:“大哥,你别睡了,醒来吧,我们都需要你,傅家也需要你。”
可傅延聿始终紧闭着眼,没有回应。
他的阿姝死了,死在最美好的年纪,他们曾有很多约定,最终都成了空。
他只要闭眼,眼前就是过去细碎的画面。
十几岁的阿姝,笑着和他说以后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用很大,够住就好,然后养两只猫,一只是公猫,另一只还是公猫。
若能有个院子,她就种满鲜花。
当春天来临时,推开门便是花海。
她要和心爱的人一起住在里面,牵手走过每一个春夏与秋冬。
她的愿望很渺小,是在寻常不过,可他却没能让她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