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这次伤的重,吴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
梁夜在他的床前守了一夜。
吴昕一睁眼,就看到梁夜坐在他的床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下乌青一片。
他睡得有些迷糊,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愣了片刻,他试图起身:“劳烦将军,本王……啊!”
他刚一动,便觉得浑身都痛的散架一般,忍不住呻吟一声,重新躺了回去。
“王爷莫要乱动。”
梁夜第一时间扶住他:“我派人去问了吴院正,虽说王爷没摔断骨头,但是您天生底子差,所以痛几日也难免。”
他一边说,温柔地将吴昕抱起来,又伸手拿了个隐囊给他垫在腰上,让他靠在床头能舒服些:“王爷如今醒了,先把药喝了。”
梁夜说着,转身从一旁的小几上端过一碗黑漆漆的药,在吴昕睡意朦胧的眼神里,送到了他的面前。
吴昕:“……”
都躲到将军府了,怎么还要喝这碗药啊。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梁夜,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蓄着三分委屈七分哀求:“将军容我缓一缓,我刚醒……”
“吴院正叮嘱了,王爷睡着可以不用吵您休息,但是醒了必须立马喝药,喝完药再去洗漱用膳。”
梁夜被吴昕看的心头一软,本想点头,但是想到吴院正叮嘱的,说吴昕最怕喝药,素日里三碗药能偷偷倒掉两碗,必得亲眼盯着他喝下去,于是又硬起心肠,将药端到吴昕面前。
吴昕看梁夜刚直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要退让的意思,叹了口气,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本王手痛,端不起碗,我……”
“末将喂您,您张嘴就好。”
梁夜一边说,已经拿勺子舀起药,送到他的唇边。
吴昕想哭,吴昕哭了。
年少艳冶的摄政王殿下看着梁夜,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清凌凌的声音带着委屈:“一勺一勺喝更苦。”
他一哭,梁夜真的是不知如何应对了,愣了愣,无奈地放下碗:“那,王爷要如何?”
“加一勺蜜糖行不行?”
吴昕委屈巴巴地问。
“吴院正说,让王爷别做梦了,没有蜜糖,一勺都没有。”
梁夜不带感情的重复吴院正的话,放下勺子,一手揽住吴昕的腰,将人护在怀里,另一手就端着碗送到他的唇边:“既然王爷嫌一勺一勺喝苦,那就一口闷吧。”
吴昕:“……”
他此刻无比痛恨皇兄当年将自己教的过于文雅,居然不会爆粗口骂人。
这人……
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啊!
他无计可施,只得气呼呼地张口,就着梁夜的手,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一双漂亮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歪头看着梁夜,眼眶都红了:“喝了,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