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声提醒,原本悠哉的几人一窝蜂跑到了甲板上看,耿粟除外。
“这鬼地方还有魔化种呢?”杜高山骂了一声。
看着远处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的两个人影,冯新燕没来由地有些慌,“它们是不是也发现我们了?”
如果发现了,为什么还这么淡然?如果没有发现,为什么一直面对着他们?
“发现了。”和两个魔化种对视的瞬间,祁兰君的心沉了半截,搭在栏杆上的手渐渐握紧,“大家小心一点。”
这两个魔化种很不一样,是祁兰君见过的最不一样的存在。
他们不会和其他魔化种一样疯狂大笑,能控制住自己杀戮的欲望,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两个戴了红色美瞳的高冷冰山。
但隔空对视的那一眼,祁兰君感受到了来自它们身上最纯粹的杀意,是不带任何恶意的杀意。
路过一片花丛,踩死了一只虫子。
那只虫子妨碍你了吗?未必。
你对虫子有恶意吗?不见得。
但是如果让你选,你大概率还是会踩死这只虫子。
就仅仅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我认识他们。”方岳突然开口,手中的望远镜无力垂下,见众人皆是惊愕,才缓缓开口,“是十年前的那对时代劳模夫妻,为国家无怨无悔奉献了三十年。”
时代……劳模?祁兰君愕然,再回头望去只觉得那两个魔化种的面相都憨厚可信起来。
她自己做不到无私,却也知道这种人的可贵,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已经是全然的对立面了。
中间隔着的不是来自人心易变的厚壁障,是来自末世不可抗拒的规则的厚壁障。
“方哥,他们看上去不一般,我们得小心应对才是。”祁兰君提高了自己音量,甲板上每个人都听见了。
这里是海底石油的开采地点,像之前扔导弹那样的简单粗暴的方法不能用了,只能依赖各自的异化能力和道具。
最关键的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对夫妻魔化种的能力具体是什么。
想到这里,祁兰君等待着船和平台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两百米时,召唤出胡桃玩偶,抡圆了胳膊丢过去。
想象中魔化种暴起击杀的画面并不存在,那夫妻依旧全程盯着船上的几人,任由胡桃玩偶在平台上如何自由来去都不在乎。
直到最后祁兰君控制玩偶向他们发起攻击,那男人的脚才轻轻跺了一下,一道食指粗细的水流卷起玩偶丢进大海。
【少年的幻想】卡牌被祁兰君甩出去,在半空中变身成荣山,将玩偶带了回来,那夫妻依旧一动不动。
“荣山,探知。”
“是。”
阵式一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夫妻二人毫无起伏的情绪精准传达给了每一个人,而且有且只有一个的弱点——心脏。
【冯新燕:这是不是魔种源?】
【耿粟:不是,单纯强大的魔化种】
【祁兰君:他们的弱点为什么只有心脏?大脑,眼睛,脖子,腹部,这些地方明明都很脆弱】
无论是什么生物,多少都得遵循这个规律吧?
【耿粟:所以说是单纯强大的的魔化种啊,你们确定还要过去吗?】
【方岳:不过去也不行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方岳不敢说,他想埋葬他们,埋葬在他们守护的土地上,哪怕只是一个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