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里的火堆,噼啪作响。
沈月枯瘦的手指摸着衣角的补丁,那里藏着一道极细的刀痕,是三年前被掳走他的人刺的。
姜承玉往火里添了根干柴,火苗猛地蹿高,照亮了沈月欲言又止的神情。
“八年前,我在庆国边境执行任务时,”沈月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陶碗,“在一间破庙里发现个昏迷的孕妇。
她怀里死死搂着个襁褓,腕间戴着周王府的玉镯。”
宋焱惊讶问道:“是谁?”
“后来我想起它是谁了,是我和王妃一起送她去的庆国执行任务,它会易容术,代号青鸾。”
宋焱猛地坐直身子,腰间的玉佩硌得生疼。
姜伯言把短矛放在地上,惊起一片火星:“你是说……”
“那孩子就是范石头。”沈月盯着跳动的火苗,“青鸾临终前只说,孩子生父是庆国王爷范文正,让我带去大景交给周王。
可等我赶到京城,却发现周王府早已不安全了。”
宋焱问道:“所以你就把孩子放到了猎户家?”
沈月若有所思,点头说:“其实这也是你母妃的意思,她说王府是不能放的,侧妃曹念茹肯定容不得他。”
“我父王知道吗?”
沈月摇头:“王妃没让告诉他,她说该告诉他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肖兰倒抽一口冷气:“所以三年前夫人遇袭,也是因为这个秘密?”
沈月缓缓点头:“梁玉成早与庆、昌两国私下交往甚密,他们知道周王府暗中保护着范石头,更知道我掌握着他身世的证据。
那场劫杀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有预谋的灭口。”
听到此话,宋焱若无所思,眼中的怒火也在逐渐放大。
姜承玉突然抓住母亲的手:“那范石头现在在哪?”
“在云顶山的猎户村,按照王妃吩咐,我把他托付给了一户姓陈的人家。
庆国皇室只有小皇帝范耿一个男丁,一旦让天下人知道,掌握兵权的庆国摄政王有个私生子流落大景,庆国朝堂必然大乱。”
宋焱想起在云顶山庄货仓看到的密信残片,后颈泛起一层寒意。
原来昌国勾结云顶山庄,仿制安州弩只是个副业。
真正的目标是挑起庆国内乱,让庆国和大景先打起来,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沈姨,我们现在就去猎户村!”宋焱拿起安州弩。
“不行!”沈月按住他肩膀,“梁玉成既然让柯香死守云顶山,说明已经猜到我会去通风报信。
我们周围肯定布满了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