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咬了咬唇瓣,低低的闷哼一声,“我看你还真的是病得不轻!”
沈南弦忽然伸手,用力握住她置放在额角上的手,与自己的大掌交叠,轻轻嘶磨着,嗓音略微暗哑。
“……星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么?你先说‘我答应你’。”
星空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的冷腹黑,低低的哼一哼——
丫的还学聪明了?懂得变幻主谓宾结构啦?
“我说了我不适合你!至少……你的家人就第一个不会接受我。”
沈南弦伸手摸摸她的脸蛋,轻笑一声,“你原来在担心这个啊?笨蛋!我估计你电视剧看太多了,我家没有凶狠的婆婆。我妈妈在很久很久之前已经不在了,久到我都已经忘记有多久了……”
说着说着,沈南弦眸底有闪烁的光芒一闪而过,星空紧紧盯着他的深眸。
“那……那你爸爸呢?”
沈南弦捏捏她的鼻子,眼眸带着笑意,“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他去英国了,暂时不会滚回来了,我不想和他说话,他也不想和我说话……不过宁宁挺喜欢他,他也很疼宁宁,每年都让我带宁宁去英国看他,上次在机场遇见你的时候,就是我和宁宁刚刚从英国回来,下次我让玉寒带宁宁去,我是真心不想见那老家伙。”
星空白他一眼,“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爸爸呢?我多希望我爸爸还在我身边啊!”
“你爸爸不在了么?”沈南弦看到她眼眶忽然微微泛红,紧张的开口。
星空摇着头,咬着颤抖的唇瓣,一直摇着头,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
在还没有把握之前,她是不会让他知道得太多的,她一定要确保孩子不会被夺走。
否则……她绝对不要让他知道这一切。
他说的情话,那么动听。
可是下一秒,他还会记得么?
连他自己也说,他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有一块橡皮擦,不断的擦着他的记忆。
那么……
这些话,在转身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一一擦掉?
他有权利擦掉,可以承受忘记。
她却没有勇气,承受不起失去。
……
……
“星空,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咸咸的,还有一点奶香味。”沈南弦俯下头,鼻尖搁在她颈窝处,深深的蹭了蹭。“你才咸,你才奶!”星空没好气的推开他的脑袋。
“不是那个咸!”
“嗯?”
“你去过海边吗?那里的空气是咸的,夹杂着湿气。当你深深吸一口气时,你感觉自己喝到了海水,连皮肤也是咸咸的。嗯,就是那种味道。你懂的。”
星空听得一愣,又一愣。
咸咸的空气,住在海边的人都会懂。
其实星空也懂,可是她闻不到自己身上哪里咸了啊!
“嗯,你掉眼泪的时候就是咸咸的,比海水还咸!”沈南弦眯着眼,伸手覆上她晶亮的眼眸。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水汪汪,睫毛在光影之下幻化成斑斓的蝶翼。不似沈南弦,浓密的睫毛敛下时,永远有两排黑影,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沈南弦盯着她忽闪忽闪的睫毛,心头也跟着她一颤一颤的动着。
这一辈子,他第一次有这样心动的时刻。
很久以后,他知道那也是他唯一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