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现在问的这句,南潇雪估计没几个人敢问她。
她往桥头石柱边走了两步,夹烟的手藏到背后,学着安常倚在石柱上。
安常一愣,这石柱多小啊,南潇雪这么一来,两人靠得无比近了。
安常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南潇雪轻轻“嗨”了声。
那双素来冷寒的丹凤眼微微弯了些,眼尾褶出一道细细的纹路。
她也说不上在笑,就是这样弯着眼睛,长睫微微翕动,吐息间有种特殊的清香气。
贴在安常的脸边问:“能再帮我入个戏么?”
安常回过神,刚才被凝结的动作纾解,往后一退:“不能。”
“我为什么还要被你利用?”
南潇雪低头轻呵了一声。
安常又一愣。
南潇雪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已没剩太多笑意,只是眼尾残余着那样浅浅的纹路,眼下的浅红小泪痣跳了两跳。
安常发现南潇雪真正有笑意的时候,眼尾就会冒出那样的纹路。
生动而可爱。
等一下,安常在心里告诫自己:你疯了才会说南潇雪可爱。
同样都是冷酷无情冰山脸,你还不如去说伏地魔可爱。
“好吧。”南潇雪退回河边,倒也没有勉强她的意思。
安常站在石桥旁,没再凑近,但也没走。
两人就隔着那段着实不能算近的距离,静静的,等着南潇雪指间那支烟燃尽。
然后南潇雪转过身,安常提醒一句:“别忘了你的手机。”
“不要了。”
“哈?”
南潇雪当真往前走去了,安常想了想,把手机拿在手里跟上去。
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不像别的明星有花里胡哨的手机壳,南潇雪的就是米白色荔枝纹皮质,摸在手里质感很新,安常觉得南潇雪一定很少用手机。
这点倒是跟她一样。
从河边走回片场,先是坑洼不平、裸露出泥地的一段石板路,然后会路过一片草地。
不是大城市被修剪得工整的那种草地,这里偏僻,草地是没什么人来打理的,一根根荒草长出高低不一的个性,踩上去像不服输的刺头,轻扫着南潇雪的旗袍下摆和安常的牛仔裤脚,把湿漉漉的夜露涂抹在上面。
她们脚边坠了同样的晶莹,又晕开成同样的水墨。
细雨打在安常的后颈上,马尾一扫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