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在她说过划清界限的话之后第二天,唐季迟的公司就遭遇了重大危机。两天里,她亲眼看着财经新闻里播报的集团亏损金额一点点上涨,最终的数额和江临在走廊里说过的,切合一致。
段子矜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不让我离开,你又打算以什么名义把我留下?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吗?”
江临揽过她的肩膀,把她重重压入怀中,冷声问:“一个身份在你眼里就这么重要?”
他抬起她的下颚,逼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比留在我身边还重要?”
段子矜虽然看着他,却没给他一个字的回应。
因为江临让她突然无言以对。
扪心自问,对于她来说,留在他身边到底有多重要?
她不能嫁给他,姚贝儿也不能,这是她许多年前就知道的事。
那么她一意孤行地追求他到现在……说到底,其实她比谁都懂,只能走到情人这一步了。
不同以往的是,从前段悠大胆嚣张,不理世俗的议论,只要江临爱她,就是她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而现在,哪怕他对她再好……她也不敢保证有一天自己不会遍体鳞伤地选择逃亡。
早知道缘之一字,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可是为什么她想爱一个人就这么难?
段子矜叹了口气,“我跟你去北欧。”
江临的眉眼清俊淡漠,看不出什么起伏,语调也平平淡淡的,“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你自愿的决定。”
段子矜明眸微弯,浅浅的嘲弄,“留在你身边也不是。”
江临松开了她。
匀称而线条流畅的肌肉在灯光的勾画下,显得格外迷人,有点贵不可攀的遥远。
他不喜欢她此刻的神态,很不喜欢。
江临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眯起眼眸,静静睐着她,“倒是我强人所难了?”
段子矜蹙眉,不置可否。
他忽然抬起修长的胳膊,食指正对着酒店房间的门,“我没兴趣花几百亿买个只会给我摆脸色的女人放在家里看。门就在那边,出去以后后果自负。要是决定留下,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这种要死不活的表情。”
说完,他站起身来,羽绒被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他令人血脉偾张的身材,他也没理会,拉开浴室的门,走进去用力甩上。
不到片刻,浴室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段子矜明白,这是他在给她离开的机会。
后果自负?后果自负……
若要她自己负责倒还好了,怕的就是他总拿她周围的人开刀。
几百亿,在他眼里不过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下一次他能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捏着软肋的感觉,可仔细想想,她的软肋也只有医院里那个老爷子,和她弟弟阿青了。
思及至此,段子矜脸色一白。
她那天冲动之下告诉江临阿青是她的亲弟弟。
下次……他会不会对阿青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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