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许久不住人,也有股子难掩的霉气,今天又下雨总觉得散不尽。
门半开着透气,他给落地门窗也大打开了,丝丝雨意带着风,飘入整个房间。
浸透了他胸腔。
换了生活环境,就是这样平淡简单,好像也能让他内心和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昨晚有一通归属地德国的电话。
他给Olive备注了,所以不是Olive打给他的。
那么只能是薄明远了。
他没接到,也不打算回过去。
也是头一次知道,跨国电话的费用有多贵。最近对所有从前没注意过的事物的价格,都有了明确的认知。
薄明远居然还活着。
双人床腿的螺丝松了,摇摇晃晃的。
从昨天开始修完热水器,打那个房东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没多久,楼梯又是一阵子冒冒失失的动静,上楼那人的鞋子似乎灌满了水,“卟叽卟叽”,琅琅锵锵。
在了他家门口停留了一下,接着就要一脚踏进来。
薄屿半蹲在床边,找了一把这房子原本就有的扳手,和螺丝比划了下,小了一圈。
他都没回头看是谁,嗓音淡淡:“不敲门就算了,鞋子有多脏自己不知道?”
阿义悻悻缩回脚,站在门口,鼻涕眼泪抽抽搭搭:“你……你教我射击!”
阴天并不明朗的光线折射进来,男人上半身穿了件黑色背心,成熟的线条被很好地衬托而出。
肌肉的纹路很有力量,人又高,姿态舒朗。
他的头发还是懒洋洋地绑在后脑勺,用了一根看起来就是女孩子用的鹅黄色头绳。
真丑。
阿义心想。
又真帅。
那天他打出去的那两枪。
薄屿:“——凭什么?你偷钱给我交学费吗?”
“我、我不敢了,我爸会打死我的……我妈在就好了,我妈会理解我的,呜呜呜,”
阿义瓮声瓮气地啜泣,青紫的嘴角绷紧了,疼得他都猛猛吸了两口气,“我不管,你教我!我现在没有钱……但是、但是,我会有的!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你!”
薄屿就是笑了一声:“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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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会滚的!”阿义说,“我、我没带家里钥匙……我、我也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