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就这么大,两人挨得极近,郁止的声音柔软温暖,轻打在祝弦音面上,带着微热的温度,似乎将这份温度也传给了祝弦音的脸颊,熏得微红,就是在这夜里,并不明显。
他略微失神,绳子和鞭子便都被郁止拿了去。
暗沉的夜色浓浓笼罩着整个天地,赶路的行人匆匆,悄然消失在夜幕里。
“师父,工钱结了吗?”祝弦音还关心着这件事,回过神后忙询问。
郁止微笑:“嗯,拿到了。”
祝弦音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还担心拿不到,这次表演白费了呢。
“财迷。”
打趣的声音令祝弦音略有些脸红。
奇怪,明明自己又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怎么被郁止说两句便脸红?
一定有问题。
祝弦音心中嘀咕,倒一时忘了财迷一事。
两人一路出了城,夜路难走,又怕遇山匪,二人便在城外露宿一晚。
祝弦音买了几条被子,用来保暖很是不错,不过二人却依旧睡在一处,盖一条被子。
祝弦音走神地想:这算不算同床共枕?
转而又想到他们在城里有住处时也是如此,还是真正的同床共枕,原本觉得异样的感觉又淡了下来。
同床共枕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师父,我睡不着。”
为了保证晚上的行动,祝弦音白天便补了觉,现在睡不着了。
郁止并未睁眼,“还想听摇篮曲?”
“原来上次那个叫摇篮曲?”祝弦音反应迅速。
身后没声音。
“那个曲子很好听,是先生自己做的吗?还是哪里的家乡小调?”
身后依旧没有声音。
祝弦音听身后没什么动静,身体便有些放松,逐渐往后靠了靠,差一点便要挨着对方怀里。
一只手忽然抵在他的后背,惊得他心头一跳,在他慌乱躲开前,身后那人却先一步拍了拍他的肩。
“别乱动,睡觉。”
原来他没睡,祝弦音心想。
继而想起自己刚才不自觉的行为,不由有些脸热。
“我……我就是觉得冷。”
“真的冷……”
火堆还在燃烧,祝弦音离火堆更近,无论如何看,都是火比郁止更暖和,他往后靠的理由实在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郁止无奈一叹,到底还是道:“过来吧。”
得到允许,祝弦音反而有些畏手畏脚,还是郁止伸手将人揽地更近了一点。
二人紧挨着,虽隔着衣服,却总是不一样的,至少祝弦音的心安定了不少。
仿佛一只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鸟儿,终于有了栖息之地。
“师父,我的手好了,您要开始教我了吗?”
在此之前,祝弦音都只是听,听郁止吹,听郁止弹,却一直未亲自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