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闹得卫生所人仰马翻不得安宁;冯医生无端受到指责、威胁,被气的头昏脑胀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忆江南在一旁仗义执言:“产妇是二胎急产、到卫生所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胎儿的头发了;冯医生立即戴上无菌手套,产门用碘酒紧急消毒、酒精脱碘,胎儿娩出很顺利,哭声响亮;胎盘顺利娩出。
产后观察一个小时、整个经过情况没有发现异常,产妇和家属要求回家。
现在已经过了3天,大人小孩中间也都没有到卫生所来看过医生,会不会是被子蒙住了胎儿口鼻致死啊?需要把死胎抱到卫生所来看看吧?这样一个闹法,可能有问题”。
忆江南在市医院培训时候,根据工厂的需求、特意在产房多呆了一个月,重点就是学习接生,在卫生所就有了一点发言权。
她作为旁观者,比较了解当时发生的具体经过;她没有介入具体过程、不牵涉与双方的利害关系、可以实事求是公正地反映真实的情况。
经过工厂办公室深入调查,那个小男婴就是因为母亲晚上睡觉太死,被子盖住了婴儿的口鼻、没有及时发现引起了“蒙被综合症”
这个媳妇粗心大意、蒙被子捂死的是一个男婴,担心被公公婆婆老公责骂,故意把注意力引向冯医生,其实全部责任在那个年轻的妈妈,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最后一个夜班上完,作为告别,忆江南把福建漳州战友邮寄过来的一箱水仙花种球、分发给了卫生所每位同事,作为新年的赠礼。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忆江南总是喜欢与人分享;在一片叽叽喳喳的惊喜欢笑中,一个人的快乐就变成了许多人的一大片快乐。
第六章过年
十年来,忆家的几个孩子们都是轮流在外当兵,一个在四川铁道兵、一个在厦门野战军、一个在福建前线军区、还有一个在空军部队。
今年春节是十年以来,聚集在家里人数最多的一次。
忆爸爸忆妈妈都是十几岁就参加了革命队伍,走南闯北的,哪里懂多少习俗规矩。
好在两人都从善如流,只要有人建议,他们必定采纳。
经常是家中高朋满座,谁也不拿自己当外人,遇事总有人会自动提出合理化建议;忆老退休以后,更是大门敞开,访客不断,当地的习俗也就听得七七八八自然就照搬了。
全家男女老少一起动手,大搞卫生清理旧货垃圾、洒扫庭院采购年货、杀鸡剖鱼宰鸭烹肉、搞得满院子都是卤肉油炸丸子的香味扑鼻。
忆老带着忆江东忆江西在大门口、二道门张贴春联、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客厅房间里都换上杨柳青的年画,整个家里窗明几亮喜气洋洋。
特地买的几串千响鞭炮,被小孙女偷拿了好些送给邻居的小孩子玩去了,发现数量不够了,忆老只好又拄着拐杖再上街重买新的炮仗。
按照当地习俗,全家吃团圆饭的时候,必须放鞭炮后才能开席;另外在大年初一的时候,还要到鸡窝里去放鞭炮,据说是可以辟邪;这是得到大院内康阿姨的指点,必须要这么办的。
感觉鞭炮有些许返潮,中午的冬日正是灿烂。
忆老一边把那串长长的鞭炮摊开来、放在门庭走廊水泥台面上晾晒,一边对孙女孙子进行纪律教育:“以后不经过大人同意,不可以再随随便便乱拿东西出去玩了”。
小孙子才2岁多,哪里听得进去这个道理,牵着爷爷的衣襟、口齿不清嘟嘟囔囔地叫着“放炮、放炮”。忆老被缠得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只好捡起来几个零零散散的鞭炮,准备给孙娃儿听个响声,好糊弄糊弄这个小孙子。
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许是香烟的烟灰落了下来、那一串鞭炮就噼噼啪啪地炸开了。
事发突然、老爷子一时手忙脚乱地想抢出一些个鞭炮来。
长子忆江东则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抱起那个吓得发愣的小儿子,转身避开了响炮火星;其他几个儿女只顾在一旁哈哈大笑看热闹、老妈从后面厨房闻声赶来一探究竟时,鞭炮已经噼里啪啦炸响放了一个精光光了。
忆老捏着手中那十几个零星散炮,看着自己的确良新罩衣炸出来的许许多多小洞。
他一边跺脚一边地骂道“这个的确良就是这点不好,沾着火星就破”说罢,扫兴地就回屋去午休了,手里那十几个鞭炮还没舍得丢掉。
全家人笑够了,忆江东只好赶紧上街再去买鞭炮;晚了,街上的人就全部关门收摊回家吃年夜饭了。
大年三十晚饭是团圆饭,目前还是三代同堂、除了小弟还在部队服役无法回家,其他的人全部到齐了。
大哥大嫂带着2个孩子、新婚不久的大弟弟和弟媳妇也回来了;收音机里面正放着广东音乐《贺新年》,《拜新年》《新年好》,满屋子都是欢声笑语;老少11口人围着饭桌团团坐定。
忆妈妈做的一手好菜,南北风味都有、鸡鸭鱼肉热炒凉拌甜羹鲜汤、20多道菜摆满一大桌子,还难得地开了2瓶酒。
老大带着几个弟妹先给爸妈敬酒,然后几个男孩子之间相互碰杯;忆家人,都不善酒、不过是过年凑个热闹的气氛罢了。
只有小孙子发了酒疯,一个劲的要喝酒,满脸通红了还在着急跳脚,要着“酒、酒”,大嫂只好用浓茶来忽悠他。
晚饭后,大家都没有外出,听着收音机里传来郭兰英唱的《绣金匾》、还有《交城的山来交城的水》。
一家人难得地遵守“规矩”要“守岁”。
大院里面的几个男孩子到家里来打扑克,觉得不过瘾又换成了打麻将。
忆江南,开始讲故事了。
这次讲的是英国侦探小说家阿瑟。柯南。道尔的“四签名”,还是以福尔摩斯为主角破案的推理小说;绘声绘色正是她的拿手好戏,引得全家人和那几个打麻将的小子们、时不时都支起耳朵来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