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怠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紧跟着这缕白气朝前跑去。
穿过走廊,又越过一个类似宴会大厅之类的场地,再上了一座旋转楼梯,七拐八绕,白气最终在另一条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来回旋了几个圈后,一头钻进了雕满玫瑰花纹的墙壁里没了踪影。
撵到白气消失的地方,钟晴瞪着面前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墙壁,一下子没了辄。
这可怎么是好,他们不会是在这墙壁后头吧?!
钟晴走上前,伸出手在墙壁上东拍拍西敲敲。
可是,察看了半天,双手都快拍肿了,他也没有半点收获,不高也不低的墙壁仍然纹丝不动地挡在眼前,没有丝毫破绽可寻。
难道那玩意儿带错路了?
钟晴揉着生疼的手掌,正气恼地想着,却冷不丁听到了一阵传自墙内的奇怪响动‐‐
叮……叮……叮……
像是不知名的金属物品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相互撞击所发出的声音,清脆的,带着回音。
钟晴竖起耳朵,干脆整个人都贴在了墙壁上,想把从墙里传出的动静听得更加真切些。
果然,墙壁里的响动越来越大,叮叮之声不仅不绝于耳,反到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墙壁的另一面朝自己冲过来一般。
当钟晴觉察到扑面而来的危险想抽身退开时,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从上到下,整个身体仿佛被泼了强力胶似的,紧紧粘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钟晴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想把自己拉下来,却始终不能动弹分毫。更麻烦的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霸道力量也来凑热闹,像无数双看不见的大手一样,拽住钟晴死命地往墙壁里拖。
&ldo;喂!喂!哪个不要命的在拖我!快放开我!混蛋!放手!!&rdo;钟晴哪里都不能动,除了嘴巴。
然而,他的嘴巴也没能幸免多久。
坚硬的大理石霎时成了触不到底的沼泽,钟晴越陷越深,绵软如稀泥的物体渐渐将他整个人吞入其中,他想喊,奈何眼耳鼻口都被堵住了一般,哼一声都不可能,窒息与黑暗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东西。多年前他曾被一群恶鬼拖入鬼洞,那种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恶心的憋闷,同现在的感觉极其相似。
不消十秒,钟晴从墙壁里消失了。
扑通!
哎哟!
一声闷响后紧跟着一声惨叫‐‐
两米高的墙头栽出了一个人来,四仰八叉地砸在地板上,摔得金星乱冒,脱离身体的所有意识都被痛觉给拉了回来。
钟晴喘着粗气,揉着几乎被地板磕脱臼的下巴,骂骂咧咧地撑起身子坐在地上。
自己这是落在什么鬼地方了?!
他一边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一边转动酸痛不已的脖子,四下打量着自己的降落点,越看,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是宽敞的一个房间,摆放着全套十七世纪欧式风味的家具,茶几,沙发,柜子,乳白色的,镶着金色的花边,贵气十足。一大束盛放的红玫瑰,带着点点晶亮的露水,端端插在茶几上的古董花瓶里,甜丝丝的暗香充盈一室;正对面的一方壁炉,竟有红红的火焰跳跃其中,映得不远处的玫瑰色落地窗帘越发鲜艳夺目;还有一张看上去又软又舒服的躺椅,摆在壁炉前方,悠闲地摇晃着,发出有规律的伊呀之声。
这样的布置,钟晴见过,在那些讲述同中世纪欧洲贵族有关的电视片里。
如果不是鬼气依旧,他真的会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掉到了百年前某个贵妇人的闺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