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头,就有人跟,呼啦啦一群人,跑了起来,约摸着半数有余。
人们沿着河滩,向下游奔去,也有人跳入河中,游向对岸。
“心里有鬼,都别放了。”元家头人,大喊一声,快马追去。
人腿怎么能跑过马腿。
“不要乱跑,让他们检查。”有人自作聪明,大声喊来。
羊群有了头,就有了盲从,还有些许将逃未逃,停下脚步,静观其变。
“除了河里那几个,全在这了。”
疤脸男子,骑着褐色高头大马,不做言语,看向河中。
“对岸有人守着,他们跑不掉。”
“羊都套好了吗?”疤脸男子,声音阴沉嘶哑。
“都套好了。”
“不听话的,都宰了去。”疤脸男子,抬手一挥。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明晃晃钢刀,已照头砍下。
逃跑众人,反应过来,他们就是那些不听话的羊,脸色苍白,赶紧求饶:“大人饶命,我们没有偷盗货物,啊,不要……”
惨叫过后,四周寂静的可怕。
只听河水,哗啦哗啦。
那些让套住脖子的人,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一幕,有人双腿一软,屎尿流了一裤裆。
“这路上能臭死人。”
“赶下水,洗干净了上路。”疤脸男子,一声令下,皮鞭落下。
人们绝望中带着愤恨,什么送货,原来他们就是羊,他们就是货。
所有人从水里,趟了一遍,又趟过同行人尸体,最后在马群拖拽中,踉踉跄跄,向南走去。
背包随意丢在河边,有的已经散开,里面露出一团团枯草絮子。
河滩上尸体,随着水流,轻微浮动,鲜红血液,流进忘川,在一个个漩涡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蹄声消失后,有成群红头秃鹫落下,啃食尸体,它们常年以此为食,头顶血红,已有妖智。
押运路上,那个喊着不要跑的男人,在一阵哀嚎痛哭时,死在了刀下,被随意丢在路边。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命运,放弃挣扎,麻木的跟着马队走着。
他们现在唯一期望就是家人,可家人又能做些什么。
二十天刚到,有人在城门外张望,直到第三十天,那些送货的家人坐不住了。
一去月余,没了音讯,主事大人,要给个说法,人们聚集到潇澜府前,大声叫喊。
“看看你给我惹来的麻烦,那些人哪里去了?”紫潇澜喊来元应龙问话,问事堂外,挤满了人。
“我们元家带队人也不见了。”元应龙谎称今年风沙大于往年,队伍让风沙吹散了,想来是在戈壁上迷了方向。
“门外那些人,你去给个说法,赶紧打发了。”紫潇澜没好气说道。
“小仙这就去办。”元应龙出去,神情悲伤,抽着鼻子,略带颤抖:“元家这次,连同货物,赔得是干干净净,但人是元家带出去的,必须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已派人去寻,等探查回来,第一时间告知大家。”
众人闻言阵阵哀嚎。
“我们孤儿寡母,如何是好?”
“眼看要入冬了,他们单衣出行,难以御寒,冻个好坏不说,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家眷们还道是迷路,殊不知有的家人,已进了鹫口,成了畜生腹中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