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一愣,没懂女儿的终身大事为什么要过问儿子,她此时已经积累了一肚子火,只觉得淑宁处处与她作对。
“这是内宅的事儿,没必要事事都拿与殊霁烦忧,攘陆出门在外带兵打仗,家里只剩了他一个男丁,前朝的事也够他忙了。这些事情,应该是由我们女人家决定的。”
淑宁不是傻子,陆夫人的话很明显,她觉得这些小事不应该去麻烦殊霁,也没必要。
或者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因为大儿子不在家,陆夫人不希望大儿媳妇和小儿子有太多沟通和往来。
淑宁没有和婆婆对着干的意思,陆夫人都说到这份上,她便点点头,“妾身知道了,会安排好这件事的。”
她也没有要点破婆婆心思的意思,说是觉得一直在家里闷着不太好,实际上还不是想给小姑子物色一门合适的亲事么?
只不过现在局势不稳定,亲事好不好根本就不是淑宁能说明白的。
……见招拆招吧,淑宁回到自己的院子,有点心累地想。
喝了几口丫鬟奉上来的茶,淑宁在黄梨木的书桌前静静坐了一会儿,理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对于她来说,处理这些事已经如同家常便饭,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不过……陆颐蹊临行前特意和淑宁说,现在将军府行事处处都要小心,即便短时间来看,他得到了皇上的重用,但躲在暗处的小人随时有可能放冷箭,即便陆家暂时远离漩涡的中心,也无法避免。
斩草要除根的道理,背后作恶的人不会不懂。
即便知道身边处处都暗藏危险,身处局中的人也不能就此停下,更不能打退堂鼓。他们的身份就决定了下场,除了生,就是死。
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淑宁沉思的时候,云川已经帮她梳好发髻戴好首饰,此时正在为她挑选外衣。
“不知夫人今天想穿哪一件衣服,奴婢觉得,夫人也该添些新衣了,正值新春,万事都要除旧迎新,欣欣向荣才好。”云川见淑宁面色淡淡,说些好话与她听,同时也提醒淑宁,到了换新装的时候了。
淑宁本在思考陆将军的事情,思考这背后作怪的势力到底是哪些,被打扰也没有恼怒的意思,而是笑了笑,“你要是不说,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确实要做新衣裳,我写个条子,你一会儿从我私库里提五两银钱,给咱们院里上上下下伺候的都添些新衣,一人都别落下。这事儿,叫翠微和寒酥一起去办。”
云川答应了一声,又对淑宁说:“夫人又从自己的私库里拿钱了,这些账都是能走公中的……况且,仅是做衣服的话,五两银子着实不少了。”
淑宁知道云川是什么意思,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财迷,还有点不喜欢陆家的人,在她眼中,除了陆颐蹊,其他陆家人对自家夫人都一般般,不值得被她当成一家人。
“公中现在既然是我执掌,就不能叫人揪出错来,你家主子也不是那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主儿。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办,刚好淑宛约我明天一起出去逛逛,到时候给家里主子添衣服首饰,就要走公中了。”淑宁对云川说。
云川于是受教地点点头,不再提出其他疑问。
几个丫鬟早就把淑宁的春衣从柜子底翻出来,已经吹了几天风,吹去一个季节挤压的冷灰和不洁之气,也让挤压的衣服吸吸气儿,重新膨润起来。
淑宁随手指了一件春衣,穿上之后依然感到一丝丝寒冷,但在室内是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