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宴清霜对枕边人无比了解,温顺的蹭了一下他手掌,柔声道:“先吃饭,饭菜要凉了。”
&esp;&esp;“好,”顾庭风稍稍退开些,老老实实吃了一会,又说:“我吃完饭带张大叔他们到小河村去,估计要忙一阵才能回来,等鲍阿嬷回来你有事就叫他。”
&esp;&esp;去年和吴大壮家一起在小河村买进七亩水田,加上自己手里的。
&esp;&esp;就算宴清霜“不生病”,今年的春耕照样得请人,光靠两个人再能干也得误了时节。
&esp;&esp;闻言宴清霜有些惊讶,“河边湾子的秧田今天都插完了?”
&esp;&esp;“嗯。”顾庭风笑着点头,别看张大叔他们一帮糙汉子,除了卖力气,手上功夫也利索。
&esp;&esp;关键是帮着他家收了两季庄稼,也未曾有过半分懈怠,每每天不亮就到田里了。
&esp;&esp;顾庭风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工钱算是很公道的了,到晌午天热时还能让回家歇会再干。
&esp;&esp;他想到什么,看向宴清霜又说:“老大夫交代过,你这几日还拿不得重物,所以儿子也要少抱些,他跟头小牛犊似的,睡着了胳膊腿都要蹬踹两脚,你别太惯他。”
&esp;&esp;宴清霜听相公这么说自己儿子,憋不住笑,不过嘴上还是答应得好好的。
&esp;&esp;到底是自己儿子,顾庭风说归说,出门前还是回屋看了一下。
&esp;&esp;小福生还在睡,一早上喂过三次羊奶,估计一时半会儿饿不了,也就没叫醒他。
&esp;&esp;顾庭风脸上柔和,抵住夫郎额头贴了一会,“那我先走了,你跟着孩子也睡会儿,等他醒了闹得你没法睡。”
&esp;&esp;宴清霜点点头,站在门口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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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七八日后,宴清霜的“病”终于好全了,清早起来,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相公和孩子,脚步轻快的赶往灶房生火烧水,准备把自己好好梳洗一番。
&esp;&esp;“生病”期间都是顾庭风用艾草和红叶皮熬水给他洗澡洗头,虽不易受寒,但身上多少带些草木涩味,感觉不怎么清爽,今儿自己捣两根皂荚再好好洗一次。
&esp;&esp;屋内父子俩都是同一睡姿,不多时小福生睡饱了,率先醒过来,墨色的眼珠溜溜转了一圈,见阿么没像以往那样,长生果
&esp;&esp;常言道,孩子多是隔辈亲,这话不无道理。陆师傅对待唯一的儿子陆琛虽算不得苛刻,但也是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孝子来教养的。
&esp;&esp;可现在面对两个可爱的小孙儿时,陆师傅也不再吹胡子瞪眼了。
&esp;&esp;转而改口说小汉子还是皮实淘气些好,长大不易被人欺负。
&esp;&esp;就连向来洪亮的大嗓门在面对孙儿时,也变得柔和许多,陆琛在旁边瞧着直撇嘴。
&esp;&esp;想阿爹在自己幼年时候,说话也不曾这般轻言细语过,历来是严厉居多。
&esp;&esp;急眼了还被他一面揪住耳朵,一面抄起棍子揍,直叫他吃够了教训才停手。
&esp;&esp;和现在笑得一脸褶子的阿爹完全判若两人,陆琛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esp;&esp;不过当瞧见儿子和小福生时,脸上的喜爱同样别无二致,想藏都藏不住。
&esp;&esp;宴清霜从灶房里端着菜出来,瞧见儿子一脸困意的被师傅抱在腿上逗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得打起精神应对爷爷,见状,宴清霜转过脸小声憋笑。
&esp;&esp;直到吃饭时,陆师傅才舍得把福生放下,顾庭风接过儿子,把他抱到床上跟着源源一块睡。
&esp;&esp;一大一小,两个白胖软糯的小团子并排睡在木床上,谁见了都得道一句喜欢。
&esp;&esp;陆师傅一家,加上顾庭风夫夫,一共五人,桌上饭菜摆得满满当当,一家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esp;&esp;宴清霜想着师傅来这免不了要吃酒,前两日特意请鲍阿嬷帮着糟了一锅鸭舌鸭掌。
&esp;&esp;摸了多年的卤料,鲍阿嬷手艺很是醇熟,糟卤味道被他掌握得正正好。
&esp;&esp;就连吃惯了镇上红汁打卤的陆师傅,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esp;&esp;他吃了一口鸭舌,啃了两个鸭掌才停下筷子,捏起小巧精致的酒盅跟顾庭风碰了一杯。
&esp;&esp;都是一群大老粗,学不来高门里那副风流雅致的做派。
&esp;&esp;村里汉子们吃酒也多是用的大碗,酒量差一点的也是端起小碗直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