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月光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的冷光,洒在寂静的街道上。周围依旧死寂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在空旷的街巷间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冰冷的沉寂之中。
奎刚蹲下身,亲手将两具尸体的后背剖开,动作干脆利落。他的手指精准地探入血肉之中,取出附着在尸体脊柱之上的寄生种本体。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格外刺目。
而牧青则站在一旁,拨通了警局的报警电话。而电话的另一端罕见地传来一阵占线的忙音。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陆川站在两人身边,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的房屋的二楼,注意到一扇窗户的窗帘一阵晃动,紧接着窗户后面露出了一颗小脑袋,正怯生生地向这边张望。那是一个孩子,或许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他眼神中带着好奇,忍不住窥探外面的世界。
陆川的嘴角微微扬起,会心一笑。他轻轻抬起手,朝着窗户的方向挥了挥。孩子的眼睛眨了眨,随后迅速缩回了脑袋,窗帘再次恢复了平静。
“怎么了?”牧青注意到陆川的动作,低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个小家伙。”陆川轻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
牧青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而就在陆川收回视线之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屋脊后方跃出,如夜枭般无声地落在窗沿上方。那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又突兀地割裂开来。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陆川三人,片刻后,竟缓缓坐了下来,姿态似是有恃无恐,又带着一丝挑衅。
苍白的月光洒在那道身影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有一双泛着幽绿色荧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随着那道身影的缓缓现身,街头巷尾开始有更多的黑影悄然浮现。他们如同从黑暗中滋生出的幽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每一个角落。有的倚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目光冷冽;有的蹲伏在屋顶,身形低伏,随时准备扑击;还有更多隐匿的存在悄然隐身在阴影中,只露出一双双泛着绿色荧光的眼睛——那是寄生种进食之后出现的短暂症状,冰冷而充满杀意。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陆川三人,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
“妈的,有麻烦了!”陆川声音压得极低,冷声说道。
牧青也察觉到了周围黑暗中的异常。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一层寒霜覆盖在她的脸上。她的右手抽出背后的匕首,周身的杀气再次隐隐升腾。
“你们捅到马蜂窝了吗!”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老人坐在驾驶座上,用力拍打着车门,吼道。
奎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站起身,回身向四周望去。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逐渐逼近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神情。
放眼望去,此刻周围的黑暗之中已经聚拢了十数条模糊的身影。他们如同猎食的群狼,无声无息地将几人包围了起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牧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事出反常,成群结队出现的寄生种似乎也打破了她的认知。
另一边,还在仓库中调查寄生种的蓝焰终于找到了证实二阶寄生种存在的证据。一名调查员在仓库的角落里发现了两条特殊的手臂。这两条手臂上的血肉已经被啃食殆尽,只剩下森森白骨和些许残留的筋肉,但依旧可以根据手臂的细节推断出,这是两条一阶寄生种的手臂。这一发现恰好印证了陆川之前提供的信息——能够啃食一阶寄生种的家伙,必然是比一阶寄生种更恐怖的存在。
然而,蓝焰并没有因为二阶寄生种的事情苦恼太久,因为一件比二阶寄生种现身更可怕的事情在今晚悄然爆发了。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调查时,一名调查员匆匆跑了过来,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蓝处长,出事了!刚刚接到消息,铁石、唐集、东方城等多个街道片区……几乎都出现了寄生种!它们的数量……太多了!”
蓝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那名调查员,声音低沉而冰冷:“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有四只寄生种已经逃离了仓库,出现在一栋老旧的公寓里。他们粗暴地闯入了一间仍有人居住的房间,继续着疯狂的进食。房间内一片狼藉,家具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物件和斑斑血迹。令人惊讶的是,四只寄生种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小半。
“乱了,外面彻底乱起来了。”四人中,一个看起来年龄偏大的男人在啃食完最后一口血食后,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略带兴奋地说道。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狂热。
“我早就说过,这些家伙是控制不住的。”四人中唯一的女人冷笑一声,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混乱充满了期待,“只要所有人都乱起来,就不会有人再注意到我们了。”
“哼,既然血宴取消了,警察也找到了仓库,我们再守在那个破地方也没有意义了。”另一个寄生种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屑,“趁着所有警察都去了仓库和我们的推波助澜,那些家伙肯定按捺不住。”
就在四人还在窃喜之时,空荡而孤寂的公寓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感。紧接着,笑声变成了自言自语的低语,随后又化作一首荒腔走板的儿歌,音调忽高忽低。奇怪的声音在这座老旧公寓中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如此诡异的情况,让房间里的四人无不皱眉。其中一个身形瘦削、只剩下一条手臂的男人,脸色阴沉地站起身,转身走出了房间。他站在昏暗的走廊中,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声音传来的楼梯,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丝狰狞之色。仿佛下一秒,便将那个可恶的家伙撕碎!
而就在男人凝视楼梯口的时候,一个诡异的脑袋悄然从他的肩头悄然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