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区东北角。
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有一座庞大的钢铁制品堆积的废料垃圾场。这里远离闹市,周围荒凉而沉寂,深深地夜色,将这片废墟笼罩在一片幽邃之中,只有夜风偶尔从这里掠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这里,是城市在某段辉煌的工业时期留下的印记。那些曾经从工厂里制造的汽车、发条、齿轮,以及各种金属制品,在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洗礼之后,最终又以一种静默的方式回到了这里。无数锈蚀的金属层层叠叠,铺满了这片空旷之地,宛如一片红褐色的金属海洋。
此时,一辆历经风霜的老旧越野车悄然驶入了这里。它的车身斑驳,满是岁月的痕迹,与这里仿若浑然一体。车灯在黑暗中划开一道光亮的裂缝,车子在钢铁堆积成的小山之间灵活穿梭着。车轮碾压过金属碎片铺就的小路,发出吱咯吱咯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最终,越野车缓缓驶入了垃圾场的中央,停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车门打开,几人迅速从车上下来。他们动作麻利,匆匆收拾完东西后,便朝着一座钢铁堆积的小山走去。
他们穿过一条由巨大钢板遮掩的狭窄通道,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门上的铆钉和焊接痕迹透露出粗犷的工业气息。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嚓”声,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大门后的景象。
在这座废弃垃圾山之下,一幢被巧妙掩藏起来的小楼,宛如一座地下城堡,静静地蛰伏于此。小楼的墙壁和房顶由混凝土和钢铁拼接而成,与整座垃圾山完美融合,让人难以察觉其存在。
走进小楼,昏暗的灯光点缀着大厅,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气味。大厅中央,一张巨大的由金属板切割焊接而成的长桌显得格外醒目,桌面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和电子设备,还有一些书籍和武器。大厅的四周,是一排房门紧闭的房间,门上的金属把手泛着冷光,仿佛在守护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楼上的空间在幽暗而朦胧的灯光映衬下,更添了几分神秘。楼梯从客厅一侧倾斜而上,消失在昏暗之外,引人遐想。
“胖子,动作快点。把尸体丢进你那炉子里,趁着夜色赶紧处理干净。瓶子、米乐,你俩一个去叫醒老头子,另一个去准备手术室。”年纪略长的男人刚进门便迅速开口指挥道。
众人闻言,也立刻行动起来,各自奔向目标,转眼间,只剩下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就在这众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走廊拐角之后,一阵沉闷的铁门开启声又一次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一个身材火辣、英姿飒爽的女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间。她的肩上扛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年轻人,那人的手臂无力地垂落,血迹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痕迹。
“先别急着问,一会儿给你解释。”女人将肩上的年轻人扔给身旁的男人,干脆利落地说道。
男人接过年轻人,眉头微皱,但并未多言,只是稳稳地接住那具瘫软的身体,抱在怀中。
“老头子起来了吗?”女人边走边问,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已经让他们喊了。”男人简短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两人一应一答,脚步声在走廊里交织,朝着房间更深处走去。
在冰冷且简陋的手术台上,陆川静静地仰卧着,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皮开肉绽的后背和无力垂落的手臂让他看起来格外凄惨。手术台的金属边缘泛着冷光,映衬着他苍白的脸庞,显得更加触目惊心。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伤得可真重啊!”站在手术台边的瓶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中透出一丝震惊。
“他还能活着我就已经很惊讶了。”刚刚回到基地的女人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目光注视着手术台上的陆川,“我本以为他在半路上就会死掉。没想到这一路颠簸,他居然还没死。”
“看着面生得很,应该不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吧?”魁刚站在手术台的另一侧,仔细打量着陆川身上的爪痕。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狰狞的伤口,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他这是被什么伤的?不会是野兽吧?”
“不是,是寄生种!”女人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寄生种?”魁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怀疑,“看后背这些抓痕可不像。他们的利爪应该不会造成这么深得伤口。”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女人叹息一声道。
就在几人低声交谈之际,一个沙哑而略带不满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这么晚了,还不让我这个老头子好好睡觉!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和抱怨,仿佛是从睡梦中被硬生生拽出来的。
话音刚落,一位胡子拉碴、脸上泛着油腻光泽的老头缓缓踏入了房间。他的头发凌乱,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穿着一套皱巴巴的家居服,衣角还沾着些许污渍,仿佛刚刚从某个油腻的角落里钻出来。
“快帮我看看,这小子到底还有没有救?”女人急切地催促道。
老头儿不耐烦地走到手术台前,低头匆匆扫了一眼陆川那惨不忍睹的身躯,眉头便紧紧锁了起来,脸上的懒散瞬间被凝重取代。他抓起陆川的手臂,手指轻轻按压那弯折断裂的骨头,又望向塌陷的肋骨和受损的胸腔,脸色愈发难看,仿佛能滴出水来。
“死丫头,我之前是怎么叮嘱你的?”老人突然抬起头,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责备道:“骑车要慢点,别那么风风火火,当心撞了人!你看看你把他撞成什么样了,这还能有活路吗?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块好地方,简直是惨不忍睹!”
“臭老头子,你老眼昏花了吧,好好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我撞的!”女人一脸不屑,不满地反驳道。
老头儿没有理会女人的辩解,而是抬头对众人挥了挥手,沉声道:“来,把他衣服脱了,让我仔细看看伤势。”
两个女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身边的两个男人身上。瓶子愣了愣,迟疑地开口:“都脱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别废话,让你脱就赶紧脱!”女人不耐烦地冷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强硬,“你小时候哭着闹着让我给你洗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问合不合适?现在别给我磨蹭!”她的眼神凌厉,警告瓶子不要再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