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渤涛签署的协查通告?!”老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
“是的。”女人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照理说,宋云市本就隶属于云北战区,而陆将军与张司长又分别统领一线战事和后方行政管理,两人的合作理应紧密无间。但现在,两人一前一后发出的两份文件内容却大相径庭,并且都涉及到‘陆川’这个名字,所以我在想,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隐情……?”
未等女人把话说完,老人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停下。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穿过窗户,凝视着脚下那片绵延至天际的高楼大厦和错落有致的建筑群落。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映出几分沉思的神色。房间内随即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寂,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声在空气中回荡。
片刻后,老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云北战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无论是一线的战事,还是后方的稳定,都是帝国的重中之重。陆申的任命,是上面深思熟虑的结果,他们绝对不会忽视任何可能影响战局的细微因素。”他顿了顿,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仿佛在梳理着思绪,“所以说,这两个人之间肯定不会有什么矛盾。相反,他们的关系甚至可能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老人说完,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我最近还听到一些其他风声,说怀安王家的老七南孚郡王在宋云市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甚至还被人打了。宋云市的人最近一直在找那个胆敢偷袭南孚郡王的‘暴徒’。只是有没有找到,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巧的是,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老人满脸笑意,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只是在跟女人闲聊一则无足轻重的传闻。
“什么?!”女人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老人,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分,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在这个时代,虽然帝国已由总理会全面掌管,皇室也早已退居幕后,但他们依然紧握着不可小觑的权柄。怀安王,作为一位资历深厚的世袭亲王,尽管他远离了权力的核心地带,但在帝国的政治舞台上,他依然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手中掌控着庞大的政治资源和深远的影响力。
而南孚郡王,作为怀安王的第七子,虽然在军界或政界并未像他的其他兄长那样取得显赫的功绩,但他的一举一动,无不代表着怀安王家族的荣耀与尊严。
如果南孚郡王真的在宋云市遭人殴打,这无疑是对怀安王权威的一次公然挑衅。这不仅仅是对南孚郡王个人的侮辱,更是对整个怀安王家族尊严的践踏。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她的表情略显释然,似乎从老人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既然事情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那说明在这起事件中,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隐情。”老人缓缓分析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思,“但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并且他们提到的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这背后的故事,就有意思了。”
“只不过,我跟那陆申从来没有过交集,他怎么会想到将这个孩子送到我这里来?”老人眉头微蹙,声音轻缓,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想,或许漠北是怀安王影响力最弱的大区吧。”女人仔细观察着老人的神色,斟酌着字句,谨慎地说道,“怀安王的势力范围距离控制区最近,他一直将这里视为自己的后花园。他在控制区的势力盘根错节,早已渗透至各大区各个阶层。即便是陆申将军,也很难以独自抵挡其锋芒。更遑论其他区域,谁敢轻易为了一个年轻少尉,而去触怒那位权势滔天的大人?”
“哼,他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有闲心去帮他护住这个孩子?”老人声音低沉,略带讥讽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也是属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女人闻言,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暂时还不清楚,至少现在还没有到我们警署来报到述职。”女人回答道,声音清晰而笃定。
“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吧。”老人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等找到这个孩子以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女人可以离开了。
待女人离开后,老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不自觉扫过桌上的文件,随后伸手将其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份普通的军部调令,文件中央,是对这位年轻人的简短而精炼的介绍。而在那介绍的下方,介绍人一栏中,除了飓风旅的印章外,“陆申”二字苍劲有力,赫然入目。
而在陆申两字的旁边,有人用软笔轻轻勾勒出的圆圈,圆圈之内,一朵仅用数笔勾画的火焰正肆意燃烧。
老人看着这个奇怪的印记,身体不由微微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他缓缓靠向椅背,整个人隐没在落日的暗影之中,脸上的神情被阴影遮掩,显得愈发深邃难测。
与此同时,在控制区的极北之地,一座与漠北市规模相当的城市巍然屹立于大地之上,这便是控制区的最北端——宋云市。
此刻,宋云市市府顶楼的豪华办公室内,一位身着华丽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手中轻品着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他的对面,则站立着一位面容白皙、下巴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神情恭敬,却又不失从容。
“封先生,要不要来尝一尝?这是我们宋云市特有的秋叶黄茶,平时可是难得一品的佳茗。”华服男人微笑着,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与自得。
“张司长客气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敢随意品尝司长的珍藏呢。”
“哈哈,不愧是怀王府出来的人,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华服男人轻笑一声,话语中却带着一丝讥讽,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戏谑。
小胡子男人的面色微微一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冷声道:“张司长,对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冷嘲热讽,是不是有点失了您的风度呢?”他的语气不卑不亢,既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又巧妙地提醒了对方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