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04章（第1页）

&esp;&esp;母亲也许是想他死的，但是也想他活着，明明想要用那只手直接抓在他脖子上，用最后一丝力气让他窒息，但她放弃了，转而深深地将指甲抠进他的手腕里。

&esp;&esp;费奥多尔垂眸，看向手上新鲜的伤痕，觉得它像个用烧热的铁烙上去的印子，只是它不久后就会恢复，像是从未存在过———也像他的罪恶，在最后一个人死去后，再无其他人知晓。

&esp;&esp;“上帝已死，所以我将代替上帝。”

&esp;&esp;施予他人惩罚、清除罪恶，然后杀死自己。

&esp;&esp;费奥多尔坐了一个晚上，他睡不着。

&esp;&esp;若将费奥多尔最开始的人生比为温泉，那在觉醒异能力的那一刻，他亲手往里面投入了父亲的生命，让它变得干涸、死寂。

&esp;&esp;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普通到和俄国的每个冬日一样，毫无记忆特点。

&esp;&esp;父亲在他身边，询问着他的功课。他是个严肃且威严的父亲，像所有人描述的那样，得体、懂礼，并且要求他的孩子也和他一样，不能丢了他的面子。

&esp;&esp;他应付着父亲的提问，思绪不知飘散到何处。他并不是故意想要走神的，只是模糊地听见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宣读着什么事情。那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让费奥多尔怀疑自己是否得了幻听。

&esp;&esp;但它的声音持续着，说了很多，其他听不清，只有一个字格外清楚。

&esp;&esp;[罪]

&esp;&esp;他在心里反复念叨，不解其意。

&esp;&esp;父亲似乎看见了他的走神，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想要训斥。

&esp;&esp;“费奥多尔，与别人说话时，不要沉迷于自己的事情。费奥多尔？你怎么了？听不见吗？”

&esp;&esp;父亲皱着眉头，话语里严厉的斥责在得不到回应后，慢慢转变成担心。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体不好，看见费奥多尔这幅心神恍惚的样子，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发了烧。

&esp;&esp;他伸出宽厚的大手，试探性地抚摸上费奥多尔的额头。

&esp;&esp;“罚”

&esp;&esp;这个词不自觉地从他嘴巴里蹦出来，尽管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sp;&esp;父亲倒下了，毫无预兆地。

&esp;&esp;当他清醒过来时，目睹全过程的母亲已经跌倒在地上，手指颤颤巍巍地试探着父亲的鼻息———没有一点，她发出了尖叫，但又很快用手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