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上次出任务到现在竟已三月。
“尽早还上。”话音刚落,席祯就消失在了原地。
“……”
温墨玉捏着欠条。
两千中品灵石,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甚至连对外面普通的修士都是一笔巨款。
席祯不可能不知道他身上有温清泉给的宝贝,但还是让他还,估计是不收温清泉的东西。
应该说是不敢收。
温墨玉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下床,却发现自己左手腕被缠的紧紧的。
“你怎么还跟着我。”
温墨玉神色无奈,摸了摸小小的蛇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灵兽,席祯也没告诉他。
变成小蛇的大蛇探出蛇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后又缩了回去当一个乖巧的饰品。
罗刹营的日子枯燥且无趣,每天都是在各种险境里面打打杀杀,任谁刚开始一来是满腔仇恨和热血,都会被暂时磨平,慢慢变得麻木起来。
对于温墨玉那次活着回营,原本合计害了他的几名少年却并没有多少惊讶,发现他变得更看不透了之后就开始躲着他,而温墨玉也懒得管他们。
时间缓缓流过,温墨玉从癸厅慢慢地转移到了壬厅然后到了辛厅、庚厅……
期间与他一同在癸厅的少年们有的失踪,有的死亡,还有的比他升的更快。
那名曾经害他的侏儒修士已经好久没看见了。
升到甲乙丙,就可以上生死场了。
一晃十年过去,温墨玉已经到了丁厅。
从少年成长到青年的他褪去了稚嫩,但因为脸部轮廓柔和,使得他看上去还是有些无害,再加上他那一张笑起来如春风拂面一般的脸,与眉间的一点红痣,怎么看都像一个好人。
如果忽略他周身萦绕的煞气之外。
温墨玉在罗刹营的日子里常常孤身一人。别人无论是否利用都或多或少都会抱团取暖,但温墨玉除了和另一名曾经想分他食物的那名少年有所往来,再无多余社交。
席祯从他刚进罗刹营那一年内会偶尔照料他一点之后,便再无踪迹。
温清泉也没来找过他一次,好像完全忘了他这么个人。
从癸厅到丁厅,温墨玉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自己的手从别人的胸膛穿过去的时候,从害怕到能够无喜无悲地感受着对方鲜血从洞口涌出,然后渐渐凝固。
又过了两年,他终于到了丙厅。
也终于上了生死场。
而他在生死场的第一个手,就是那名曾经想要给予他一口饭的少年。
温墨玉看着对面的人,握紧了拳头。
而对面同样已经是青年的成钧,则不复之前所见的沉默与平静,而是一脸杀意,以及对活下去的渴望。
生死场,从来没有所谓情义。
温墨玉神色一变,敛去眸中复杂,同样变得满脸杀意。
十几年过去,他已然是元婴初期。而成钧,只有结丹初期。
成钧,不是他的对手。但相识一场,温墨玉也不会放水,生死场只有生与死。
他也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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